我持刀立在院子里,享受著他們的哀嚎。
真是動聽啊,他們越慘,我就越開心。
22
我娘是投井死的,應忠正跟張貞也應該投井才對。
我命人提著他們二人往井邊拽的時候,突然有幾個人在外面吵吵嚷嚷。
我示意侍衛放他們進來。
為首的那個一副文臣打扮,進來就怒斥我:「妖女!誰給你的膽子殘害命官內眷!」
張氏委頓的身子立刻就直了起來:「兄長。」
原來是張氏的兄長,京兆尹張持。
我眼都不眨一下,將應忠正按進井里,
身后的應家人紛紛開始騷亂起來:「張大人,快將這妖女拿下。」
應知春聲嘶力竭地喊道:「舅舅救我!」
張弛將她護在身后:「沒事的,知春,舅舅來了。」
可笑應知春還以為找到了救命稻草,竟還向我叫囂:「應知序,我就說我舅舅會來救我的。」
我連眼皮都沒撩一下, 繼續將張氏往水井里按。
張弛從懷里拿出一份文書:「你這妖女無故囚禁朝廷命官, 殘害忠良, 現本官要將你緝拿歸案, 還不束手就擒!」
隨即,他身后跟著的侍衛就涌上前來將我包圍。
張弛一聲令下:「還不快將她拿下。」
23
「誰敢!」一道寒意冷冽的女聲將他喝住。
身穿青羅圓領掌史官袍,頭戴黑縐紗描金冠的馮喜帶著人趕來。
張弛甩甩袍袖:「馮掌史,Ţù¹想干預京兆尹辦案,你這等女官還不夠格。」
張家是五皇子一黨。
馮喜是開陽長公主府掌史。
主子的立場對立,屬臣自然更加針鋒相對。
馮喜美目寒光一閃:「張大人說我不夠格, 不知長公主夠不夠格?」
張弛臉色僵住。
馮喜冷聲道:「今日清晨, 有人檢舉大理寺卿徇私枉法,炮制諸多冤案為五皇子鏟除異己,陛下震怒, 命長公主全權主理此事。」
張弛咬了咬牙,還要強撐著辯駁:「既要查封,應由錦衣衛或是控戎司來才是, 豈能由得一個妖女胡作非為。」
我緩緩翹起唇角,解下外罩的喪服:「下官不才,正是控戎司副指揮使常悲。」
喪服之下, 赫然是玄色織錦官袍,胸前的朱雀紋樣熠熠生輝。
「現在,張大人還有什麼指教嗎?」
張弛脖頸緊繃,不再說話。
應知春驚慌地拽住張弛的袖子:「舅舅!」
我拔刀出鞘,刀尖指向張弛:「張大人是要包庇罪臣嗎?自張次輔過世后,張家江河日下,張大人能有如今的官位想必費了不少苦心, 要是因為兩個罪臣壞了前途,下官替您可惜。」
聰明人點到為止。
張弛的脊背塌了下來。
我命人直接將應知春扯了回去。
張氏還在掙扎咒罵, 被我一個手刀劈暈丟到了井里。
祠堂外, 我冷眼看著張氏在井中沉浮。
應忠正早沉了底。
祠堂內, 哀嚎慘叫聲和刀劍入肉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甚至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鐵銹味道。
「你可要走快點, 應知元可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呢。」
張氏突然劇烈掙扎起來, 我笑得眼淚都要出來。
沒過多久, 張氏沒了力氣,徹底沉了下去。
我終于發自內心露出第一個笑容。
阿娘,Ṭŭₗ 你看。
他倆下去給你當牛做馬了。
24
應家人死光了,五皇子也倒臺了。
長公主成了朝中權勢正盛之人,就算陛下反應過來也沒有用了。
因為已經沒有人能壓制住她了。
又過了幾年,長公主熬走老皇帝,順理成章地登基。
女皇臨朝, 經過了幾十年的努力,終于創建了太平盛世。
大力任用女官, 鼓勵女子獨立自主,不依附男人而活。
我和馮喜一直都在她的身邊輔佐。
一次故地重游,我又回到了玉陽老家的那座小院。
我站在曾經娘死去的那口井邊往里看,看到了一株菡萏。
天光正亮,也照進了幽暗的井底。
素白的花冠層層綻放。
我笑了笑,眼淚卻涌出來。
阿娘, 你也明白我們的苦心了嗎?
若是你已經轉世,活在現在這個世道,一定會幸福快樂的。
(全文完)
作者署名
: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