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對頭一起中了情蠱。
會情不自禁地想要親吻對方。
我們嘴上罵罵咧咧,身體卻很誠實。
我邊親邊罵他:「倒了八輩子霉了,這樣能解嗎?」
他掐著我的下巴:「你親就親的認真點好嗎,認真點可能就解了呢?」
后來,我們才知道。
蠱是假的。
1
高中班長和體委的婚禮上,我再次碰到了我的死對頭,宋臣野。
更糟糕的是,我是伴娘,他是伴郎。
班長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
「冤家宜解不宜結。」
「薇薇,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嘛,我的婚禮沒有你不行的!」
我穿著抹胸伴娘裙,面如土色。
「寶貝,如果我說我的禮金翻倍,我現在能不能滾?」
我是真的不想見到宋臣野!
說上三句話,他能給我氣出一個小結節。
我還想多活兩年。
「不行!」班長板起臉。
「你不當我伴娘,這婚我就不結了!」
我哭喪著臉:「那你怎麼還把我們安排在一組呢?」
「哎呀,你和他站在一起多登對啊,再說,這都多少年了,說不定這次就和解了呢?」
班長果然人美心善,居然還抱著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和宋臣野的仇。
哪是一場婚禮可以和解的?
要不是他從中作梗,寡人能寡到現在?
一想起來我就咬牙切齒。
與此同時,隔壁化妝間的體委和宋臣野倒是一片祥和。
「阿野,我看你心情很好啊,今天你的伴娘搭子是周曉薇,你不許氣人家啊!」體委警告他。
宋臣野玩著手里的打火機,懶懶地靠坐在椅子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我能怎麼氣她?你們還是管管她吧,那張小嘴,跟淬了毒一樣。」
體委扶額,這都多少年了,見面就掐的毛病還是一點沒改。
他只求自己的婚禮能順順當當,這兩個人別在臺上扯頭花就行。
2
婚禮進場。
我和宋臣野是最后一對伴郎伴娘。
《卡門》響起,我淑女地伸手,他紳士地抬起胳膊。
按照流程,我輕輕挽住他的胳膊。
這人好像更高更壯了,我站在他身邊,連他的肩都不到。
宋臣野朝我這里微微側身,在我耳邊悄聲道:「好久不見,還是只有這麼點呢,小矮子。」
我早就心理準備,面上微笑絲毫不改。
「大傻子今天是什麼造型,雞窩頭?」
宋臣野嘖了一聲,「這叫前刺,不懂就閉嘴。你又是什麼造型,沒胸還穿抹胸裙?」
我牙齒咬的咯吱響,對著他的胳膊就是狠狠一擰。
超,硬的根本擰不動。
看我吃癟,宋臣野得意極了。
「哈哈!哥健身效果怎麼樣,你手指沒事兒吧?」
「那這兒練到了嗎?」
我的細高跟碾過他的鞋面,宋臣野一聲倒抽氣,疼得說不出來話。
呼,世界安靜了。
舒坦。
婚禮進行得溫馨而甜蜜。
入場、宣誓、交換戒指。
接吻、開香檳、拋手捧花。
我和宋臣野默契地選擇了休戰。
除了我的高跟鞋踩了宋臣野二十多次。
和搶手捧花的時候他故意把花拍到了我面門上。
所以在婚禮的 After Party 上,我和他又杠上了。
我作為女方代表。
他作為男方代表。
今晚必有一死。
我撩起伴娘裙,一只腳踏在椅子上。
桌上一排,十杯啤酒。
啤酒上頭立著是小杯威士忌。
我手指輕彈,酒盅紛紛掉入大杯子當中,翻起一陣泡沫。
宋臣野懶懶地靠在沙發卡座上,眉梢輕挑。
「周曉薇,你別把自己喝死。」
「死的是你吧!宋大少爺!」
今晚不是他宋臣野死,就是我周曉薇活。
沒錯,橫豎都要他死。
3
劃拳、搖骰子、吹牛。
我和他玩什麼都是五五開,難分伯仲。
我喝的已經有點暈頭轉向,強撐著桌子才沒讓自己倒下。
我估計宋臣野也好不到哪去。
因為他看我的眼神都變得直勾勾的。
大家都散場了,我還不肯放過他。
拎著酒瓶,揪著宋臣野的西裝領子,就往酒店房間去。
「等下誰不喝,誰孫子!」
「宋曉薇,你爺爺我就在這兒。」
套房是舉辦婚禮送的,有好幾間。
新娘和新郎一人架著我們一個。
班長憂心忡忡:「你倆不許喝了啊!在這兒看會電視醒醒酒,聽到沒?」
「哦啦哦啦,你放心,我和宋臣野現在好著呢!」我大著舌頭往外趕人。
宋臣野搭腔:「你倆快走吧,周曉薇有她爺爺照顧著,安啦安啦。」
人一走,我和他又喝的難舍難分。
喝到最后,我們都不行了。
并排坐在地毯上,背靠著沙發,為了面子,硬是誰都沒倒下去。
他的手垂在地上,就挨著我的手臂,熱浪一股又一股地涌到我這里。
我推了推他,嫌棄道:「你好熱啊,像個蒸籠。」
又指指他杯里的酒。
「不然你認輸吧……你擱這,養、養魚呢?」
宋臣野掀開眼皮,叩了叩桌面。
「你他媽都三杯沒喝了,你說我養魚……」
我定睛一看,茶幾上一溜排開,六杯酒。
再晃了晃腦袋。
哦,眼花了,是三杯。
喝不下了,真是一滴都喝不下了。
我這不是在杯子里養魚。
我他媽胃里都能開海族館了!
但我不想認輸。
輸給宋臣野,我的后半輩子都要在他的嘲諷中度過!
這還不如死了。
去上個廁所吧,清空一下。
我站起身,還沒踏出兩步,就被宋臣野的長腿一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