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想的辦法,你要不要試?」
空氣凝滯了幾秒。
宋臣野看著我的眼睛,像是在確認什麼。
然后我的后頸忽的被人扣住。
他低頭回吻住我。
牙關被他輕松撬開。
這次的吻深重而用力,呼吸都要被掠奪殆盡。
不知是酒還是蠱的作用,我亂得像漿糊一樣的腦袋里。
只剩下一個想法。
我想要他。
我扯出他的襯衫,手從下擺探進去。
他把我整個人抱起,我順勢用腿盤住他勁瘦有力的腰。
宋臣野默契地伸手將我撈住。
我們吻得難舍難分,一路從洗手間轉移到大床。
我跨坐在他身上,在又一次深吻換氣的間隙,喘著粗氣問他。
「你說我們這樣能解蠱嗎?」
宋臣野明顯一愣。
那張沉溺在情欲里的臉稍稍回神。
「你親就親的認真點好嗎,認真點可能就解了呢?」
下一秒,宋臣野一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重新俯身親了上來。
6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我一個人呆坐在床上反應了好幾分鐘。
昨夜的記憶碎片才逐漸拼湊起來。
宋臣野走了也好,太尷尬了。
還是我主動親的他。
我感覺這事能被他嘲笑一輩子。
沒想到一抬眼。
就看到宋臣野插著兜,站在門口。
「你醒了?」
我一驚,「你沒走?」
「我干嘛要走?」他晃了一下手里的外賣。
「香菇雞茸粥,哥仗義吧?沒丟下你不管。」
這人又恢復了人模狗樣,連那個雞窩頭都抓過了。
而我,我低頭看了一眼。
只穿了個浴袍?
我拎了拎身上的袍子,「你給我穿的?」
「那不然呢?你昨晚都吐成噴泉了。」
我眼睛往浴袍里瞄去,內衣整整齊齊。
宋臣野瞥了我一眼。
「放心吧,我正人君子。不像你,把我衣服都快扒完了。」
「所以我們,什麼都沒發生?」
他微不可察地「嗯」了一聲。
我依稀記得都親上頭了啊,我還摟著他的脖子說「我要」。
都到這步了……
居然什麼都沒發生?
我眼睛一瞇,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我戳戳他。
「宋臣野,你,是不是,不行啊?」
男人果然最忌諱被人說不行。
剛剛還在小心盛粥的人,把碗一撂。
「周曉薇你是不是不長腦子?
「以后你別出去跟陌生男人喝酒,要不是碰上的是你爺爺我,你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還有。」
宋臣野有些刻意地別過頭去,聲音放緩了幾分。
「你是中了那個破蠱才意亂情迷的。
「我不能欺負了你。」
義正嚴辭,無法反駁。
我哦了一聲,自覺地拿起碗開始喝粥。
「就哦?」宋臣野瞪我,「你不該說聲謝謝?」
我撇嘴道:「謝什麼,你昨晚親得那麼用力,我嘴都腫了。」
他臉憋得通紅。
隨即拉開自己領口給我看。
「你怎麼不說自己屬貓的呢?瞧瞧給我撓的。」
挺好,連親個嘴我倆都勢均力敵。
到底是死對頭。
我邊喝粥邊問他,「你說這情蠱算解了嗎?」
「算吧……」
我猛的湊近他,鼻尖幾乎和他相碰。
「你感受一下,還像昨晚那樣想親我嗎?」
他反射性地避開,「親屁啊,不想!」
我如釋重負。
「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哈解了就好!
「關于昨晚的事,我們就都不要放在心上了。」
我拍拍他的肩。
「你呢,就當被蚊子叮了一下,我呢,就當被狗啃了。」
宋臣野一把拍掉我的手。
「你說誰狗呢?」
我趁機摸了一把他的頭。
「喲,還是條烈犬。」
7
宋臣野跟我的仇可算是歷史遺留問題。
他是我高中時期的后座。
所有的矛盾都起源于,他拉了一下我的馬尾。
我當時正因為沒考好而懊惱,頭皮被牽扯著一痛,心里的火一下就竄起來了。
轉身反手我就是一戳,手上的鋼筆正中他左肩。
先是藍黑色的鋼筆墨水在他白襯衫上洇開。
再是鮮紅色蔓延出來。
他臉上的嬉皮笑臉定格在一瞬間。
「嘶……」宋臣野到抽了口氣,「靠。」
我沒想到這一戳這麼嚴重。
原本想說出口的道歉,因為他的一句「靠」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我怒瞪回去,惡狠狠罵了聲:「活該。」
自此我們的梁子就算結下了。
從傳作業時,我故意重重地把本子摔在他桌上。
到午休時他去打球,路過我的課桌,次次都要撞上一下。
他打架我告狀。
我演講他拆臺。
他喜歡校花,我就在他準備告白的那一天,往他校服上偷偷抹泥巴。
禮尚往來,情人節那天,別人悄悄塞進我書桌的情書,全被宋臣野撕成了碎片。
我們誰也不放過誰。
在別人愛情剛剛萌芽的青蔥歲月里。
我們倆徹頭徹尾單了三年。
孤寡之仇,不共戴天。
現在好了,又多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情蠱。
回到家,我在網上查有關這種蠱的信息。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有用的信息寥寥無幾。
腦子里卻全是宋臣野。
他濃郁的眉眼,鼻梁上的痣,滾動的喉結。
還有近在耳畔的喘息。
唇瓣貼上來的觸感。
我知道完了。
這蠱壓根就沒解。
我心煩意亂,百爪撓心。
人躺著,卻死活睡不著。
在床上打了八百個滾之后,一看時間,半夜兩點。
我煩躁地吼了一聲。
抓起手機給宋臣野發消息:【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