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給了聊天框里的下一位。

宋臣野。

我一覺睡的無知無覺。

我媽猛錘我房門才把我喊醒。

「薇薇啊，小野來找你啦！」

我轉了個身繼續睡，「誰啦？」

「哎呀，就是你高中腿骨折那會，天天騎個自行車來載你的小野呀！你快點起來吧，一起吃早飯哈。」

小野？宋臣野？

我一骨碌從床上滾起來。

他有毛病啊，早上七點半到人家家里來？

我摸起手機一看。

全是他的未接來電和消息。

在我半夜十二點半那句發錯的【親親】之后：

【？】

【什麼意思？】

【你發給誰？？？】

【周曉薇，你抬頭看看我是誰？】

【不是發給下午那個小白臉吧？】

【都幾點點了，你還在跟他聊天？】

【……】

接著是半夜一點半：

【好好好，電話也不接。】

【周曉薇，你什麼意思？】

【到底是不是發給我的？】

然后是三點：

【你不準跟別人親。】

【你不準跟別人親。】

【你不準跟別人親。】

【……】

【你聽到沒？不準啊！！！】

最后是五點半：

【你給我等著。】

一瞬間我瞌睡全醒了。

這蠱對宋臣野的影響這麼大？

我收拾了一下走下樓。

餐廳里，宋臣野坐在那背脊挺的板正，乖巧得令我陌生。

我媽在給他盛粥，我爸在跟他聊報紙上的新聞。

「薇薇，你說巧不巧，我今天出門買菜，一出門就撞見小野了。他晨練跑步剛好跑到這兒！」

我媽招呼我坐到他旁邊。

「跑步？」

我扭頭看向他那雙熊貓眼，還泛著血絲，一看就是熬夜熬了個徹底。

也就騙騙我媽了。

「現在年輕人還能堅持晨練的真少啦，你看我們家薇薇，恨不得睡到下午去。」

我媽對宋臣野印象很好。

高二那會，我從學校樓梯上滾下去小腿骨折。

兩個多月的時間，都是宋臣野來接送我上下學。

在他那輛老貴老貴的山地車后面，按了個后座，還加了個粉色的軟墊。

而且宋臣野善于偽裝。

一碰到我爸媽，那嘴跟抹了蜜似的，儼然一副友愛同學，樂于助人的好學生樣。

我媽一臉喜色地往宋臣野碟子里夾小籠包。

「小野，你等下好好帶她鍛煉鍛煉。」

宋臣野連連點頭：

「交給我，放心吧，阿姨。」

只有我一臉茫然：

「鍛什麼煉？放什麼心？」

宋臣野把我手里的大餅往我嘴里一塞。

「吃的差不多了吧，我們即刻啟程。」

12

被他從我家拽出來的時候，我還叼著那個大餅。

我甩脫他，「你干嘛呀！」

「你說呢？沒看消息？」

「發錯了嘛，你反應那麼大干嘛？」我瞇眼打量他的黑眼圈，「宋臣野，你不會一晚上沒睡吧？」

眼瞼下的烏黑襯得他整張臉更黑了。

他避開我審視的目光。

「那條消息你本來要發給誰？」

「發給班長的晚安親親呀。」

宋臣野緊皺的眉頭，在一瞬間展開了。

他好像被噎住了一樣。

氛圍轉而變得有些尷尬。

「你就為這個，大清早來我家門口蹲點？」

他支支吾吾，「也不全是……」

我踢了他一腳，「有屁快放，大男人怎麼扭扭捏捏的！」

宋臣野終于被我激到了。

「你不是想解蠱嗎，來，你跟我來！」

他氣勢洶洶地把我塞進他那輛小跑車。

兩個油門直接干到酒店門口。

拉著我就往里面沖。

我忽然有點慌。

「你、你干什麼？」

宋臣野拽著我走的飛快。

「你不是想解蠱嗎？你不是說順勢而為嗎？現在怕了？」

天殺的。

我也最吃激將法這一套。

想都沒想就立刻回懟他：

「怕這個字你姑奶奶我還不會寫！」

一直到房門被關上。

我才感覺到自己的確是沖動了。

光天化日的。

他不會真的要跟我就地解蠱吧？

房間還是上次那間套房。

熟悉的空間和陳設。

那些旖旎的記憶如潮水般襲來。

我的臉像在火上烤。

心臟在胸腔里橫沖直撞。

宋臣野轉身將我摁在墻上。

「現在，我要跟你一起確認一件事。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就夠了。」

我從沒看過宋臣野這樣認真嚴肅的臉。

而且他不吊兒郎當的樣子……

還怪好看的。

我被他硬控在原地。

「今天，我們都沒喝酒，對不對？」

我木訥點頭。

「你很清醒，對不對？」

我又點頭。

他抓起我的手，放在他胸口位置。

好燙。

跟上次一樣燙。

我下意識往回縮，又被他反扣住。

「別動。」

宋臣野的語氣近乎命令。

他離我越來越近。

我的背后就是墻，退無可退。

就在唇瓣距離我大概只有一公分的距離時。

他停住了。

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手掌還被牢牢按在他胸口

掌心里，是宋臣野快速而有力的心跳。

「我的心跳快不快？」他問我。

「快……」

「那你的呢？」他又問。

「也快……」

宋臣野并沒有親下來，他稍稍后退了一點。

眼睛卻極具侵略性地看著我。

「周曉薇，你想要我嗎？」

他的聲音啞的不像話。

轟的一下。

我腦子里好像有一把火燃燒起來。

身體的所有部位都開始發燙。

我努力維持著理智。

「宋臣野，我們冷靜點，是因為那個蠱……」

「你想說這個？」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報紙，在我眼前展開。

今日頭條：專挑新婚夫妻下手的迷信詐騙團伙落網。

配圖中那個阿婆，正是說給我們下蠱的那一個！

我一把搶過報紙，仔仔細細看了兩遍報道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