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鏡男還在憤憤不平：「要不是秋天喜歡你，我才懶得跟你說那麼多。」

他把地址告訴我：「要是你還有點良心，就過來和秋天說清楚，喜歡還是不喜歡，給他個痛快，不要再吊著他了！」

一聽到地址，我噌地站起身，心里有一團火在燃燒，驅動著我，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去見到，告訴他，我愛他。

我一把將針管拔掉，隨意將手背上的血用紙巾擦了擦，拖著虛弱的身體，迅速鉆進一輛出租車。

「師傅，幸福旅館，麻煩快點！」

司機大姐扭頭看了我一眼：「追夫火葬場對吧，這個我熟，交給我，15 分鐘鐵定給你送到。」

司機一路風馳電掣，把我晃得快暈過去，我不小心瞥見后視鏡，嚯，臉白得像鬼。

我下車時，秋天正坐在旅館門口的長椅，他抬頭望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走到秋天面前，他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他緩緩抬起頭來，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

21

當他看清我憔悴的模樣，他控制不住站起身，滿眼都是心疼：「你，你怎麼……

「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都怪我，我不應該那麼任性。」

我抬起手，將他冰涼的手裹住。

「我沒事，」我緊緊握住他的手，「你走了這些天，我每天都在想，要是我早點告訴你，你是不是不會離開我了。」

他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我，眼里帶著瑟縮和期待。

「我很喜歡你，看到你的照片的時候就喜歡你了，所以我才把你接回家，我承認我心思齷齪，我就是抱著把你娶回家的心思把你帶走的，我照顧你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想和你長長久久在一起。

」

我一股腦兒把自己的心思全暴露出來，頗有一種不成功便成仁的自暴自棄的心態。我甚至不敢抬頭看他。

他把手從我的手里抽出，我心里一陣發苦，他果然嫌棄我了，我并不是他想象中那種正人君子。

那一刻，仿佛時間都靜止了。我的臉被一雙冰涼而顫抖的小手輕輕抬起，秋天驀然靠近，與我額頭緊緊相貼，我們之間的氣息交融在一起。

他的聲音如同山間清澈的小溪，在我耳邊低語：「我愛你，我也愛你。」

他濕答答的臉頰和我貼在一起，淚水沾濕了我的皮膚，勾得我的眼淚也忍不住。

「我每天在害怕，我怕你嫌棄我，怕你把我趕出去，怕你喜歡上其他人，我喜歡你，可是我的喜歡那麼微不足道……

「我這些天，每天都在想，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我想你的話，就偷偷去看一眼……」

我的心在這一刻融化了。我輕輕地吻了他的額頭，那是一個溫柔而又堅定的吻，接著是他的眼皮、鼻尖，最后落在他柔軟如玫瑰花瓣般的嘴唇上。

「你很好，」我在每一個吻之間輕聲呢喃，「我喜歡你的額頭，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唇。」

最后一吻落在他的指尖：「你的一切我都喜歡，因為太過珍重，才如此難以啟齒。希望你能原諒我的懦弱。」

我輕輕地把他擁入懷中，給予他一個溫暖而安全的擁抱。

「你真的……不嫌棄我嗎？」他的聲音依舊帶著幾分不確定。

22

「不嫌棄，你也別嫌棄我，好不好？」

他猛地抬起頭，聲音十分堅定：「我絕對不會嫌棄你，你在我心里，誰都比不上，你是最好的。

」

他聲音陡然變小：「只要你不嫌棄我，我就一直賴在你身邊。」

「我們誰也別嫌棄誰，」我堅定地看著秋天的眼睛說道，「我們兩個人好好過。」

頓了頓，一個念頭突然涌上心頭，我鼓起勇氣問道：「我們明天去領結婚證，怎麼樣？」

秋天的眼睛瞬間瞪大，滿臉驚喜與不可思議：「結婚？」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嗎？」

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加速，就像我自己一樣。就在這時，眼鏡男輕輕敲了敲門，提醒我們時間已經不早了，并開玩笑地說：「你們倆回家慢慢聊吧，不要在這里撒狗糧。」

秋天的臉頰頓時紅透了，仿佛連耳根都染上了緋紅。他低著頭，被我牽著手匆匆離開了。經過花店時，我停下腳步，走進店里把之前預訂的那束花拿出來，遞給了秋天。

「這是給你的。」我說著，將鮮花遞給他，「我本來是想給你道歉的。」

秋天接過花，咬著唇，有些不安：「我以為你喜歡花店的老板，我那天對你發脾氣，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我太害怕了, 你對他笑，我……」

我連忙撇清：「沒有，我第一次去那家花店, 我沒有生氣, 是我的錯，我沒有把握好和其他人的距離。」

他卻開始翻舊賬：「你不收我的工資，老板娘問你是不是嫌棄我, 你也不說話。」

眼看他嘴角往下撇, 我恨不得回到那時候扇自己幾個耳光。

我趕緊解釋：「我只是不知道怎麼回答，我那時候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我擔心會帶給你困擾。」

他還是有些不安和愧疚：「我，我是不是太過任性, 我讓你那麼擔心。

」

我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脈, 開始懂得了他這些話語下蘊含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