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漓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他總是這樣。
無論做了多麼惡劣的事情,只需要用更加惡劣的口吻來開個玩笑,似乎一切就能回到原點。
“阿錚,是誰啊。”
一道嬌俏的女聲從手機內傳來。
陸錚沙啞的聲音磨礪著她的耳膜,“朋友。”
沈沐漓只覺得有些手機燙手,嗓子也跟著發干。
那些到了嘴邊的話狠狠地咽回去。
“我自己不爽,干嘛還顧及你的感受?對了,你被震死了嗎?”
陸錚氣極反笑,“你昨晚欲求不滿,閑著沒事兒去磨牙了?”
沈沐漓氣得差點拽爛床單,手上的留置針回了血,她疼的“嘶”了一聲。
讓她瞬間沒了理智。
“不應該是你檢討嗎?除了能讓我欲求不滿之外,你還有什麼用處?”
第2章 婆婆,你打算將你兒子賣多少錢
即便是沒有見到面,她都能感覺到陸錚那能冰封一切的氣場。
“呵……”
她聽到一聲冷笑。
“沈沐漓,以后沒事別給我打電話,有事聯系秦秘書。”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沈沐漓知道,他這是又想起昨晚的“激將法”了。
她按了按發悶的胸口,這才允許自己落下淚來。
不是委屈,是恨自己。
恨自己剛才心里面居然滿是慶幸。
慶幸陸錚迅速掛斷了電話,慶幸自己還沒說出那兩個字。
護士趕來給她換針,又抱怨了幾句,言語里滿是對她丈夫不來照顧她的嫌棄。
同事都知道她結婚了,但是不知道她的丈夫就是陸錚。
否則也不敢這麼說。
她閉目養神,裝作沒聽到。
在醫院里面養了三天,她就被召回了工作崗位,最近婦產科工作繁忙,她也不想一直躺著。
不過科室主任還是提醒她,“身體重要,最近先不給你安排手術工作,就先去坐診吧。”
她感激不已,更換了衣服去門診樓。
剛進了大廳,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男人穿著藏藍色西裝,女人則是同色的收腰長裙。
情侶裝的回頭率很高,硬是自成一道風景線。
她想忽略都不行。
也許是察覺到自己被盯著,正在跟蘇雪落說話的陸錚蹙眉抬眸。
四目相對。
沈沐漓好不容易有點血色的臉迅速慘白。
蘇雪落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順著陸錚的眼神朝著這邊看來。
在看到沈沐漓的時候,她的臉色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倒是陸錚大步走了過來,打量了幾眼之后,問道。
“你病了?”
沈沐漓手上的留置針沒取,因為下了班還得去打針。
蘇雪落跟著過來,極為熱情地給了沈沐漓一個擁抱。
“沐漓,好久不見。”
“嗯?你的身體怎麼在抖?”
蘇雪落放開她,一臉的詫異。
“你是醫生,肯定不是生病,難道……”她的臉上忽然多了幾分驚慌,“你不會是誤會了什麼吧?”
她立刻緊張地解釋。
“我剛回國,時差倒不過來,失眠了,所以阿錚帶我來看看,這不,剛掛了號,對了,你是這里的醫生,我掛的這個專家怎麼樣啊,能不能引見……”
沈沐漓聽不下去,后退了兩步,避開了她。
這動作讓蘇雪落成功閉了嘴,也讓陸錚的臉色瞬間黑了幾分。
“今天實習生練習扎針,我當試驗品,沒取針是等著下個實習生練習拔針。”
她看了一下時間,“我要去坐診了。”
陸錚看著她蒼白的面色,聲音緊了緊。
“這麼辛苦不如不做,辭了職回家休息。”
沈沐漓抬眸,“她那個專家號,是我師姐,只坐診兩小時,再不去就趕不上了。”
說完,她轉身走向電梯方向。
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她還是沒忍住,轉頭看了一眼。
陸錚跟蘇雪落走到了拐角,兩個人肩并肩,男人剛好低頭,似乎正在聽蘇雪落說話。
大概,完全忘了她。
工作是最好的療傷手段,她一整天都沒想起陸錚,也沒聽到讓人心煩的消息。
倒是下班去打針的時候,她收到了同科室醫生的消息。
是一張B超單子,顯示妊娠五十七天,而懷孕人的名字,正是蘇雪落。
原來不是腸胃炎。
她皺著眉按下護士鈴,她的留置針再次回血了。
護士來處理的時候,同事還在講關于子宮肌瘤跟胎兒共存的問題。
這其實在……
時時刻刻提醒她,她的丈夫,在兩個月之前曾去M國出差。
她總覺得,人跟人不聯系之后,即便時刻關注,也總有誤差。
可陸錚為何能準確無誤接機蘇雪落。
或許,在兩個月之前,又或者,這四年,他們從來沒有斷了聯系。
“很疼嗎?”
護士有些錯愕地看著她。
沈沐漓微怔,“沒,沒有。”
護士拿過紙巾遞給她,“疼也不丟人,眼淚都掉下來了。”
沈沐漓木然地接過紙巾擦了擦臉頰,“謝謝。”
護士微微一笑,“都是同事,客氣啥。”
病房的門關上,護士走回護士站,壓低聲音,“我總覺得,沈醫生好像是喪偶了,經常一個人偷偷哭。”
夜班本來就不忙,護士站還在交接班,這話,雷的所有護士都外焦里嫩。
“還別說,我還真是從沒見過沈醫生的丈夫。
”
“我懷疑,她丈夫是特殊行業,不能暴露身份的那種,最近,大概是……”
“我真該死啊,我之前還抱怨她老公不來陪她,她當時臉色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