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地擔心,心跳發虛,害怕到顫抖,卻沒注意陳爾已經湊了過來,貼著我的耳朵:
「淼淼,怕不怕?」
語氣極快,我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神——因為興奮而閃爍綠光。
我的腦海裡驀然只剩下一個想法:千萬不能掃了他的興。
呼吸不穩,我卻盡可能堅定地看著他,緩緩搖了搖頭。
也就是在那個瞬間,陳爾勾嘴一笑,猛地拉開了推拉門,對門外的那群人打了個招呼:「嗨。」
我差點從座位上跳起。
縫隙不大,堪堪露出了陳爾的一張臉,我的一片裙擺和我穿著白色絲襪的小腿。
足顯旖旎。
「要進來坐坐麼?」陳爾抬了抬眉毛發出邀約。
我連呼吸都停了,腦袋裡嗡一聲,以為他是認真的。
好在門外的人知道陳爾脾氣,只知情識趣打了個招呼,嘻嘻哈哈走了。
門再次關上。
等到他們的腳步消失,陳爾這才垂了眸子笑我:
「抖得跟篩子似的。還不怕?」
說著起身,又像對待小動物那樣拍了拍我的頭,輕飄飄留下一句:
「對了,剛剛門外那群人裡,有黃昊。」
六
每週二與週四,是我在女僕咖啡館打工的日子。
也是我絕對不願意想起黃昊的日子。
只要不想起,就不會愧疚,也就可以依然堅定地向豪門進軍。
可陳爾的一句話,輕而易舉地打破了我所有的自欺欺人。
後來我收到了黃昊帶著抱怨與討好的微信:「淼淼,你這幾天都不理我。我都被朋友拉去女僕咖啡廳了呃。喂,某人醋不醋?」
我沒有回復。
那天晚上,我握著那條短信,被愧疚感折磨地睡不著覺。
我記得曾和陳爾討論過這個話題,而他的觀點卻是:如果你還有愧疚感,正說明你是一個好人。
真正的壞人,是不可能有愧疚之心的。」
道理很歪,但我決定接受。
但我想要更多,陷入愛情的女人永遠貪心,何況我貪圖的不僅是人,還有他的家室。
也是在和陳爾熟悉一些了,我才從隻言片語中平湊出信息:
陳爾的爸爸應該是個大人物,並且在港澳臺三地都有生意與地產,平日他的父母主要住在臺灣。
但也給他在寸土寸金的中關村隨手買了車子和房子。
而我如果想要和他擁有未來,我就必須先解決了黃昊。
黃昊明顯感受到了我的疏遠,之後他試圖挽救過,但沒有任何效果。
我們見面的頻次越來越少,有一次他甚至給我發了郵件 :短信不回,人找不見,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些什麼,如果想要分手,不如直說?
我沉默了許久,依然不知如何回答。
巨大的愧疚感仍然在,而我思考了幾天之後,做出了一個消滅這份愧疚感的決定:
我要讓黃昊出軌。
是的,既然我出軌了,那麼公平起見,他也有機會出軌。
而只要他成功出軌,那麼分手也就順理成章了。
這件事聽起來匪夷所思,可做起來比想象中簡單。
第一個要做的,就是替他尋找候選人:
黃昊的微博照片總被學校官方賬號轉載,因而粉絲不少,總有幾個熟悉 ID 留言讚歎,詢問約拍事宜。
交往一年,周遭大部分人都知道我和黃昊的關係。于是心懷小九九的女生,也會順帶視奸我的微博。
其中,將牆角挖得最明目張膽的女生,叫作 S。
為了接近她,我特意找了個性別為男的微信號去加了 S 的微信。
S 對陌生男生的防范心不高,畢竟長得好看,被要微信是常有的事情。
我耐著性子與她聊了幾天,果然套出她的心事——給我發了一張好人卡,坦白自己正在攻略一個有女友的男神。
我哈哈一笑問,「得,要不要我幫你?」
「這麼好心?」她不信。
「成人之美嘛。當然,我更希望你失敗死心,我才有機會。」
她大笑起來。之後還真的會問我幾句挖牆腳的竅門。
挖牆腳的關鍵是「趁虛而入」。
別人我不知道,但我,完全可以為她造出這個:「虛」——
我開始變得小題大做,與黃昊吵架,忘記他生日,拒絕見面,無端的冷暴力。
而每一次吵完架後,我都會第一時間提醒那個女生:「你要不要去找黃昊聊聊?」
我做傷人劍,她做解語花。
S 其實很聰明,也很優秀,小狐貍一般的眼睛,腦袋卻維持著典型白富美被人保護很好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