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疑惑我點開了那個「絲襪裙」,又是 99+的消息,我一點擊從頭開始看,聊天記錄瘋狂往上滾。
大致一看基本上都是那個「愛你一萬年」在瘋狂作妖。
仔細一看,我驚掉了下巴。
「我女同事穿絲襪了!還是黑絲!」
「絲襪真是好東西啊,穿上居然變得那麼……」
「騷里騷氣的,她是不是在勾引我?」
……
原來是他!
難怪這麼熟悉。
不過說意外也不意外了。早就知道,他只是個披著人皮的垃圾。
其他人一直在攛掇,讓他拍一張我的照片。他慫的要死。說是在辦公室明目張膽,丟了工作怎麼辦?
「那還不簡單?」我把鍵盤敲得噠噠響。
「你裝作東西丟在地上去找,把手機伸到她的工位底下拍不就好了?」
「對啊對啊!」一群蝗蟲附和。
「這個角度最好了~」一連串流口水的表情。
他終于猶豫著答應,說著大話要拍個今日最佳出來。
我裝作盯著電腦屏幕,余光見他鬼鬼祟祟朝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還悄悄勾嘴一笑,忍不住沉迷在了自己臉紅心跳的幻想中。
我忍著惡心,努力鎮定,做好了準備。
「哎呦,又掉了。」
此地無銀三百兩,他用胳膊蹭掉了一支筆,還裝作十分不情愿的樣子,嘆了口氣俯下身去撿。
我看著腳下辦公桌的縫隙,一只手機就這麼悄咪咪地伸了過來,鏡頭正對著我椅子的方向,頓了頓,然后又縮了回去。
終于,他拿著手機和筆慢慢直起了身子,好像虛得就這麼彎個腰就讓他很累。
而正當他想端起手機,欣賞一下他的佳作的時候,我一個眼神送了過去,朝他微笑。
他也看到照片了,一瞬間嚇得沒拿穩手機,直接砸在了桌面上。
沒錯,他的照片里,是我開著視頻,錄他的丑惡行經,笑嘻嘻請君入甕的畫面。
我若無其事地收回眼神,干著自己的工作,他已經滿頭大汗,拿鼠標的手都在哆嗦。
群里的人還在催他,問他今日最佳在哪里。
「對啊,今日最佳呢?」我湊熱鬧搭腔。
他卻再沒有說話。
9.
一整天我都很風平浪靜,但他卻像一只受了驚的兔子,一直炸毛。
我也沒有直接把視頻交給 hr,反而是約他出來談話,要他替我做一個證人。
那個室友做不正當營生、侵犯女性隱私權的證人。
他明顯很抵觸,不想趟這渾水,但也別無選擇。
「公司大群里 600 多號人,我在群里把視頻一發,明天你在整個行業都別想混了。」
我端起水杯,故作輕松。
「何況,」我頓了頓,「你老婆還不知道這件事吧,或者說,根本不知道你這個號的存在?」
他徹底泄氣,沒有任何辦法。皺著眉頭求我手下留情。
他告訴我,他在我室友的至少 5 個群里。這 5 個群都是這種類型,有愛好絲襪的,愛好吊帶的,還有愛好腳的,各種各樣。
他作為資深用戶跟他聊過幾句,知道他自己對襪子情有獨鐘。也是從自己有的靈感,才建了這麼些個群。
我不由地渾身戰栗,果然這只是冰山一角。無論是男的女的,多少人都被這種渣滓給毀透了名聲。
而正當我留在公司,把所有證據一一羅列做成文檔的時候,我室友一個電話就打過來了。
他知道了我要干什麼。
原來那個男同事在我這舔著臉求饒之后,反手就是一個出賣,把所有事情都跟我室友說了。
我想過這種可能,但沒想到這麼快。
「都是誤會,誤會。」室友還想著和稀泥。
我只想掛了電話。
但他突然,別有所指地說了一句。
「要是你報警了,你也落不得什麼好下場啊。」
哼,我有什麼可怕的?
「你以為我就這麼大意麼,你知道我干的事了又怎麼樣,你能保全自身麼?」
廢什麼話。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知道我進過你的房間吧?」
他洋洋自得。我氣得咬牙切齒。果然如此。
「在你房間,我留了個東西。」
「什麼?」
「攝像頭。」
掛了電話,我整個人是懵的。難怪他這麼明目張膽,毫不掩飾,原來是早就有了把柄。
我想到我在臥室里換衣服,沒穿多少做拉伸,甚至是裸睡……實在羞憤難當,差點把手里的手機扔了出去。
當天我自然沒有回家,隨便找地兒湊合了一晚,第二天直接請假,回家四處翻找,想找出那個隱藏的攝像頭。
費了半天勁,我沒有找到,癱在床上無比絕望。
怎麼辦呢?報不報警?
如果報警,我的那些暴露的影像,不知道會流傳到什麼地方,什麼陰暗的角落,引發下作的狂歡。
我的羞恥心,讓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但不報警的話,又肯定是不甘心的。
他害了那麼多無辜的女性,他以往的那些室友,不知道是不是都被他威脅過,從今往后都戰戰兢兢。
我無法作出決定。我這才發現我就不是勇敢的人,懦弱無能,膽小討好,那些表面上的堅強反抗,全都是裝的。
但我轉念一想,既然他已經知道了我調查他,那我也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了。
管他這房子里有多少個攝像頭,我大搖大擺就走去了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