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懾到了一部分跟風吃瓜、落井下石的網友。
眾所周知慕微涼的法務團隊不是吃素的,說追究責任就一定會追究。
下午四點半突然下起了雨,沉悶的雷聲伴隨著雨點落下,將整座城市籠罩在朦朧的水霧中。
天色逐漸暗下,慕微涼仿佛在被無邊的昏暗和寂寥拉扯。
萬幸,終于詢問到一個路人說見過一個戴口罩身穿紫色休閑套裝的女孩往郊區的方向去。
最后慕微涼在一棟荒廢的居民樓天臺找到了她。
那一幕令他此生難忘,哪怕很久很久以后,每當他回想起今天都會覺得窒息、心如刀絞。
她曲著腿抱住膝蓋,坐在護欄邊發呆,任由雨水砸下來,打濕發絲和衣服。
毫無知覺一般。
慕微涼瞳孔驟縮,眼尾泛紅,放輕腳步走過去,蹲在她旁邊,小心翼翼的伸手握住她的手。
冰的刺骨,像冰塊一樣。
“我們回家好不好?”他輕聲詢問,生怕嚇到她。
聽見聲音黎半夏堪堪回神,眨了眨酸澀的眼眸,纖長的睫毛撲閃,眼里黯淡無光,喃喃自語:“我沒有家,也沒有人愛我。”
這句話就像鋒利的刀片凌遲他的心臟。
“我愛你,我會永遠愛你。”慕微涼眼眶通紅,嗓音沙啞,“我們會有一個家,你相信我好不好?”
黎半夏沉默不語,把手從他掌心里抽出。
慕微涼手落空,深深的無力感將他包裹,只能一個勁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不接你電話,更不該和你冷戰……”
她沒有反應,像個失去靈魂的瓷娃娃。
雨逐漸下大,噼里啪啦的砸落,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蕭瑟的氣息。
黎半夏全身都被打濕,再這樣下去肯定會生病。
慕微涼想把她抱起來,手剛碰到她的背就被她推開,她抗拒的出聲:“別碰我。”
動作倏地僵住。
他束手無策。
保鏢送了一把傘上來。
慕微涼單膝跪在地上,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黎半夏身上,撐著雨傘向她那邊傾斜,而他自己半邊身體都被淋濕。
不知過了多久,夜幕降臨,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黎半夏身體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半夏!”
慕微涼把傘丟了,心急如焚的把她抱起來跑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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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醫院,VIP樓層。
消毒水和各種藥水的味道混雜,走廊上時不時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此刻的病房里卻透著一股壓抑感。
病床上的人還在打點滴,臉色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慕微涼守在床邊,緊緊地握著她另一只手。
徐思思接到消息匆忙趕來醫院,著急的抓住俞洋詢問:“半夏姐怎麼樣了?”
“發燒昏迷了,慕哥在里面陪著你放心。”俞洋安慰。
徐思思緩了口氣,想起網上那些不堪的風言風語,疲軟的靠在墻上,“怎麼會變成這樣……”
俞洋拍拍她的肩膀,“你別太擔心了,黎小姐會好起來的。”
黎半夏還昏迷著,徐思思沒進去打擾,在外面呆了一會兒俞洋就送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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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微涼一夜沒合眼,定時給黎半夏量體溫、擦拭額頭,一直到快天亮才退燒。
他也趴在床邊瞇了會兒。
早上七點,黎半夏醒了,睜開眼睛木訥的望著天花板,動了動指尖。
慕微涼淺眠,察覺到手心里的異樣后立刻掀開眸子,起身探了探她的額頭,溫聲問:“醒了,渴不渴?起來喝點水好不好?”
黎半夏不說話。
慕微涼自顧自的繼續問:“是不是餓了?想喝粥還是吃點其他的?”
她依舊沒反應,半晌后才慢慢從床上坐起來。
慕微涼扶著她,把枕頭豎起來放她背后墊著,隨后又從旁邊的飲水機里接了一杯溫水喂她喝。
黎半夏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不小心被嗆到,慕微涼手忙腳亂的抽幾張紙巾幫她擦嘴,輕拍她的背。
“慢點喝。”
她什麼話都不說,靠在床頭望向窗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隔絕外界所有的一切。
消瘦的身形令人心疼,最小碼的病號服穿在她身上都是寬松的。
慕微涼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她不那麼難過。
從未如此力不從心過。
他摁了床頭的呼叫鈴,醫生過來給黎半夏做檢查。
燒已經退了,叮囑她這段時間注意飲食和休息即可。
慕微涼稍稍松了口氣,打電話讓俞洋買幾份粥過來。
不知道她要吃什麼口味的,只能多買幾份。
大約四十分鐘后,俞洋兩手拎著滿滿的東西敲門進來,正好看見慕微涼在給黎半夏擦臉,動作輕柔到極點。
俞洋當下便覺得,他以后要是有女兒估計就是這樣寵著。
以前沒談戀愛的時候差點以為他性冷淡,誰知一談戀愛就像變了個人。
“慕哥,所有清淡的粥都買了一份,你們看看要吃哪種。”
慕微涼給黎半夏擦完臉又擦了擦手,“放桌上我自己來。”
“好。”俞洋知道自己不該在這當電燈泡,很有眼力見的提出離開,“那沒什麼事我就先去公司了?”
慕微涼輕“嗯”一聲,把毛巾放回衛生間,出來時俞洋已經走了。
他從桌上挑了一碗小米紅棗粥,打開餐盒蓋子端到床邊,用勺子舀了一勺吹涼,哄黎半夏吃,“小米粥,喝一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