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上了高中也沒用，后來高考一樣落榜了。

我媽已經氣得不知道說什麼了，只道：「魏明！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問你，區重點和市重點能一樣嗎？那一本的錄取率能一樣嗎？！

「魏家寶是你的兒子嗎？他有他自己的家長操心，用得著你嗎！你是莉莉的爸爸，你要為莉莉負責，為莉莉打算不是嗎？！再說，房子都已經給他們了，你還要做到什麼程度？！」

我爸自知理虧，磨嘰了一會兒，只能說：「那，家寶他爸不在了，總要有人幫襯點才行……」

我媽罵道：「這麼多年了，咱們沒幫襯他們嗎？！幫人是把別人當祖宗，把自己當乞丐嗎？！你可真行啊，給我來先人后己這一套哈！

「我告訴你，你做事要有個度！你要是心里沒我們娘倆，不能事事以我們為先，咱們就離婚，你去跟家寶和他媽過吧！」

我媽說得句句在理，我爸只能服軟道：「這次是我不對，以后一定不會了，將來無論什麼事我都和你商量。」

反正我爸除了認錯，也做不了別的，錢已經花了，我大娘也不可能吐出來。

我媽氣不過，跑去我姥姥家借錢給我交了擇校費。我爸后來又湊錢還上了，連個屁也沒敢放。

自此以后，這件事給我媽心里留下了一根刺。

我媽平時忙于工作，還要給我輔導功課，很少關注生活細節。從這時候起才慢慢發現，原來我爸對我大娘和我堂哥，真的是無微不至地偏向。

小到單位發的米面糖油，大到我堂哥的學費生活費，我爸是能拿就拿，能給就給。

有些錢是明面上給，有些是偷著給，不知道的還以為魏家寶才是我爸的親兒子呢！

他們倆本來都是高知分子，相處得挺和諧，就因為這個，時不時地就會爆發爭吵。

05

這次，我爸我媽因為十斤牛肉已經吵了好幾天。

雖然事不大，可我知道這并非一朝一夕造成的。

打敗感情的永遠不是崇山峻嶺，而是鞋里的一粒沙。

看著我媽疲憊的臉色，我心有不忍，只能勸我爸：「你就別惹媽媽生氣了，她本來就更年期，晚上睡不好，白天還要工作，你不擔心她的身體嗎？」

我爸不滿地說：「你媽就是小心眼，咱們日子過得這麼好，也不想想你大娘和堂哥！這點兒東西算什麼？」

我無語：「我大娘、我堂哥跟我媽有什麼關系啊？反過來說，要是我媽天天給娘家花錢，偷偷摸摸地貼補別人，你能高興嗎？」

我爸說：「那能一樣嗎？你堂哥那是老魏家的獨苗！」

我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盡管我們都是人類，還是家人，有時還是無法交流。

「爸，感情要專一，不能總惦記別人。將來我的對象就算只是一坨屎，我也希望這坨屎只對我好，對我忠誠。我提前說好了，你要是執迷不悟，我可不會向著你！」

我爸恨恨地看了我兩眼：「就知道養你沒用！」

我冷哼：「對，女孩沒用！可你也沒兒子啊！你對我堂哥和大娘好，他們就會對你好嗎？還不是把你當提款機？只有我和我媽會真心對你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06

我媽和我爸吵架的第四天，給我爸下了最后通牒，讓他把送出去的東西要回來。

我爸梗著脖子說：「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你無理取鬧！這事我干不出來！」

到這時，我媽反而平靜了，說：「如果你把東西要回來，我就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咱們還好好過日子。如果你不要，說明我們在你心里并不重要，那咱們就離婚。」

我爸不耐煩地說：「你別鬧了，我以后不會再給他們送東西了，行不行？這是最后一次，我保證！」

我媽垂下眼睛說：「你的保證早就沒有用了，我也累了。后半輩子還長，我不想在爭吵中度過。」

說完她就不再理我爸。

我私下勸我媽：「嚇唬嚇唬他就完了，都這歲數了，真離婚啊？」

我媽疲倦地說：「最近沒心情再和他斗智斗勇了，以后讓他光明正大地給那娘倆花錢吧，你爸就痛快了。」

我知道我媽說的是氣話，她對我爸并沒有完全死心，畢竟也是快三十年的夫妻。

我本想在他們中斡旋幾次，給我爸找個臺階，誰知我大娘的一通電話讓我媽下定了決心。

「聽說你和莉莉她爸吵架了，那我可真是罪過啊！其實我都說了好多次讓他別送東西了，他非要送。你說可真是的，不過你可千萬別為了這點兒小事生氣。」

我大娘一開口就這樣說。

我媽冷冷地說：「我跟你說不著這些，沒事就掛了。」

大娘連忙說：「哎喲，咱們都是一家子，我也是好心勸你。莉莉她爸人多好啊，又體貼又會過日子，工作也好。你要是離了，不定多少人爭著搶呢！」

我媽氣笑了：「聽你這話，你對莉莉她爸很有意思？」

大娘冷笑：「我一番好意，你可別往我身上潑臟水！有本事沖你男人發火，跟我你犯不著！」

我媽嘲諷道：「你別婊子立牌坊了！有本事你發誓，我和莉莉她爸離了，你不找他，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