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她盯著,只能把藥咽了下去。
我不明白,如果夏殤是真實存在的,我為什麼要吃藥。
還有,這些藥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我吃完,就真的看不見夏殤了?
好吧,我承認,不過是十幾個小時不見那個家伙,我已經有點想他了。
蕭青梔不在,我一個人在她的屋子里逛來逛去。
先是去了臥室,想找件正常的衣服穿。
發現她的衣服全是中性風的職業裝,而且太長太大了,我穿不了。
然后去了書房,想找幾本書打發時間,然后發現不是外文書,就是專業類的書籍,我看不懂。
無聊的我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在屋子里亂轉。
屋子里的座機不知道是欠費,還是線路故障,撥出去永遠是忙音狀態。
房子的大門被蕭青梔鎖上了,像是為了防止我逃跑一般。
不安的情緒在我心底蔓延。
她想關住我。
可是?為什麼呢?
正在我困惑不已的時候,一幅墻上的掛畫,突然落了下來。
我轉頭看去,便見那幅掛畫后面,赫然是一張泛黃的黑白老照片。
照片上的蕭青梔,烏發如瀑,身材高挑,氣質清滌,穿著一身長達腳踝的長衫,美得雌雄莫辨。
身后的背景,仿佛是一個木質戲臺,而她修長纖細的指尖,操控著一個木頭架子。
細細的絲線垂下,連著一個戲曲旦角造型打扮的傀儡人。
那傀儡人足有真人大小,眉目如畫,栩栩如生。
而傀儡人那張臉,越看越像我的……
14.?
我被嚇到了。
腦子里很亂。
許多千絲萬縷的東西糾纏在一起,像是將要破繭而出的蝶,眼前卻又似被蒙了一層迷霧。
我覺得頭痛欲裂,腦子里閃過許多陌生的畫面,一幕幕猶如走馬觀花。
我看了看照片上的日期。
「1915.03.27」。
照片上的人,看上去頂多二三十歲,如果那人是蕭青梔的話,那她豈不是活了至少一百二十多年???
聯想到夏殤叫她老家伙,我心底突然閃過一股巨大的恐懼。
我顧不得等蕭青梔回來問她了,直接從窗戶里爬了出去。
蕭青梔家是兩層的獨棟別墅,得益于我小時候經常被關的經歷,我逃跑的能力還不錯。
即便沒有夏殤的幫忙,也還是從她家跑出來了。
我跑到便利店,借用了公用電話給家里的司機叔叔打了電話,才被接了回去。
我以為這個時候,家里不會有人。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一進門,屋子里所有人都在。
爸爸、媽媽、姐姐,甚至爸爸外面的女人許漫還有她生的兒子夏陽都在。
而在爸爸身旁,有一個穿著黑色長衫的男人。
他看起來很年輕,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但端坐在那,身上卻有股死氣沉沉的感覺。
看到我,媽媽哭著上來抓住了我的胳膊,巴掌重重地打在了我的屁股上。
「你這死丫頭!你跑到哪兒去了?」
「媽媽不是讓你在地下室好好反省的嗎?」
「為什麼這麼不聽話,自己跑出去?」
我被打得很疼,卻沒有反抗,只木木地站在那。
因為我從媽媽的眼里,看見了「關心」兩個字。
媽媽不是最討厭我,恨不得殺了我嗎?
為什麼……
就連很久沒回家的爸爸,也笑著拉開了媽媽。
「好了好了,孩子都這麼大了,當著李大師的面,給孩子留點面子。
」
然后朝我道:「鳶鳶啊,有客人在,穿成這樣像什麼樣子?」
「快去換身衣服再下來。」
而許漫和夏陽,則站在一旁,用看戲的眼神望向我。
夏曦一言不發,沉默地坐在輪椅上,腳上打著石膏,好像沒有看見我。
家里的每一個人,好像都很奇怪的樣子……
15.?
我換好衣服下了樓,爸爸拉著我走到了那位叫李大師的年輕男人面前。
聲音諂媚地道:「李大師,這就是我那小女兒,您應該知道的,您看……」
李大師聞言仔細端詳了一下我,隨即看了我爸一眼,有些嘲諷地笑了起來。
「我說過,這個八字,只能用一次。」
「夏先生,你是不是記性不好?」
他雖笑著,但眼底流露出徹骨的陰寒。
我爸嚇得一哆嗦:「對不起……對不起李大師。」
然后指了指我媽和我姐姐:「那您看……」
我媽被他盯得受不了了。
「夏元彬!你什麼意思?」
「你帶這麼多人回來,到底要干什麼?」
「是你說,要幫我把鳶鳶找回來,我才讓你回來的。」
「現在你帶著這個賤人和那個野種,還找回來一個什麼莫名其妙的李大師……」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爸打斷了:
「美云!住口!不許對李大師不敬!」
然后壓低了聲音道:「最近公司效益不好,答應給你和女兒的錢……暫時也拿不出來。」
「不過你放心,這位李大師很靈驗的,好幾次公司快要不行了的時候,都是他幫我起死回生的。」
「他說想要幫我恢復財運,需要我的孩子配合來做一場法事……」
我媽似乎被這話刺激到了,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什麼法事?你要做什麼法事?」
我爸趕緊按住她:「哎呀,就平常的法事,交給李大師就行了。
」
「你平時也會幫夏殤上香,初一十五也會去拜拜的,是不是?」
我媽是個比較傳統的家庭婦女,其實沒什麼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