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找了我的心理醫生。
吳思達是我在美國時期的學長,也是我目前最信任的人。
進門,我便開口。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催眠、電擊都無所謂,我需要立刻讓余頃消失。」
「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你需要了解她,才能與她達成和解。」
「了解?我蹲了她兩個多月毫無進展,一出現就給我個暴擊,攪亂了我全部計劃和生活,我現在不想了解她,我只想消滅她。」
「那就是你在消滅你自己,第二人格的出現從來都不是沒有緣由的,她預示著你某部分情感缺失……」
猛地,一個女孩被鎖在地下室哭泣的畫面閃現在腦海。
我立刻反駁,「我童年很幸福,沒有任何情感缺位,你少拿你們那套騙人的童年有罪論糊弄我。」
「薇薇,你戒備心太重了。」
吳思達嘆了口氣,「難道你不好奇嘛,余頃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要躲著你,她明知道你的處境,為什麼還要招惹顧斯禾?」
「別心急,也不是沒有進展,至少出現了線索人物,不是麼?」
最后我還是妥協了。
晚上十點。
我如約到了顧斯禾給我的地點。
機車聲轟鳴。
一群打扮艷麗的男女聚在一起,簇擁著某個人。
看樣子,顧斯禾已經到了。
我走過去,果然看見一輛艷紅色的機車。
而顧斯禾穿著黑色飛行夾克倚在旁邊。
顯眼又騷包。
看見我,他眉梢一挑。
「喲,這不是我那位大忙人嫂子嘛。」
此時,我已經換上了余頃偏好的包臀裙,打扮與素來以干練簡潔的我本人大相徑庭。
聽到顧斯禾的話,我佯裝不懂。
「嫂子?顧少有把自己女人稱嫂子的癖好?」
此時顧斯禾的態度,遠沒有白天在顧宅那麼客氣。
他毫無顧忌地單手捏起我的下巴,強迫我與他對視。
「你這是角色扮演上癮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孟薇是誰。」
「孟家大小姐,我怎麼不知道?」
「怎麼,她要成為你嫂子了?不少人都說我長得和她很像,我倒是沒見過。」
顧斯禾瞇著眼沒松手。
我好笑道,「顧少該不會以為我們是一個人吧,如果我有孟小姐的出身,何苦扒著你不放?」
或許是這句話說服了顧斯禾。
他手勁松了些,就在我以為他相信我的時候。
這個人突然湊過來,狠狠咬住我的唇。
直到我聞到一股血腥味,他才放緩了進攻速率轉而慢慢研磨。
片刻他松開我,指腹摸了摸嘴唇上的傷口。
未干涸的血跡被他暈染開。
「這回色號對上了。」
6
顧斯禾喊我來,是看他們飆車的。
「上來。」
他拍了拍自己的機車。
我只想消滅第二人格,并不想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
于是拒絕,「我看看就行。」
有人聽到我們的對話,立刻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顧少這車幾百萬,平時碰都不讓別人碰,今天居然要載妹子?」
「斯禾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也讓人家體驗一下嘛。」
顧斯禾沒理會那些人,盯著我。
我規勸,「機車不能載人,不安全。」
然后,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
一群人笑了出來。
顧斯禾已經懶得搭理我了,「上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腎上腺素隨著車速飆到最高,漸漸地我開始聽不到周圍的任何聲音。
只有風聲、心跳聲,還有來自于我的呼吸聲。
慢慢地,意識開始抽離。
我意識到,「她」要出來了。
這是我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被剝奪身體的使用權。
再睜眼,我已經從機車下來,回到了始發點。
手機顯示時間是零點。
我喪失了兩個小時的記憶。
然而此時,我覺得有哪里怪怪的……
「臥槽,牛逼啊。斯禾哥,這妹子你哪兒找來的?」
「能贏得了斯禾哥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就連顧斯禾的目光都帶了點深邃。
晚上,顧斯禾似乎異常動情。
他手指順著我的指縫穿過貼合,親吻我的唇。
「余頃,你身上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還有什麼驚喜?
我也想知道……
然而很快,我就喪失了思考能力。
整個人被沖碎然后重組。
拋起而后落下……
7
事實證明人的底線是在不斷降低的。
比如在經歷第一次的恐懼后。
現在我已經飛速適應了顧斯禾的存在。
甚至此刻,我在看見那張距離我一拳的俊臉時,還能平靜地問候一句「早上好」。
顧斯禾并不領情,「你怎麼還在這兒?」
我才意識到。
原來以前的余頃,是不過夜的。
因為她必須要趕在我醒來之前回到別墅。
但昨天的顧斯禾太瘋了,瘋到我光是應付他就耗盡了全部力氣。
我佯裝不懂,「我又不是灰姑娘,12 點必須走。」
「當時我在酒吧就和你說過,留在我身邊一不能過夜、二不能動情、三不能背叛。怎麼,現在后悔了?」
這什麼鬼東西。
我敷衍,「知道了,下不為例。」
回去,我第一次在筆記本寫下關于「她」的信息。
余頃,女,26 歲。
性子自由散漫,愛喝酒,擅長機車競技。
還真是。
與我截然相反的存在呢。
8
周一,我抽了個時間去了趟醫院。
「沒想到你真攀上了顧家,說服了顧家那小子跟你聯姻,倒是個厲害的。」
老爺子雖已是癌癥末期,但精神仍舊抖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