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位方靜小姐又看了我一眼,就笑嘻嘻地偎在陳瑾生身邊:「瑾生哥,我來幫你摸牌嘛。」
陳瑾生仿佛很受用的樣子,并沒有推開她。
我轉身進了廚房。
湯煲好,傭人進來小聲告訴我:
「先生吩咐了,湯好了讓您先回去,今晚就住那邊,客人要留宿。」
我摘下圍裙,轉身離開。
路過客廳的時候,他們不知道在玩什麼,那位方小姐正滿面羞紅地跟陳瑾生喝交杯酒。
我的眼突地紅了。
我想起我們結婚那天,潦草的婚禮,冷清的現場,甚至連個喜字都沒有的婚房。
祖母催他和我喝一杯交杯酒,他冷著臉執意不肯。
可現在……
我緊緊咬著嘴唇,不知道怎麼走出客廳的。
「瑾生哥……你們家小廚娘剛才好像要哭的樣子,她不會是暗戀你吧?」
「胡扯什麼呢,惡不惡心。」陳瑾生的聲音,十分厭棄。
戲謔的笑聲此起彼伏。
「哎,你們記不記得,以前念高中時,學校有個小啞巴好像也喜歡瑾生,每次看到瑾生臉就紅透了,轉身就跑……」
「記得記得,那小啞巴其實長的白白嫩嫩的,還不錯。」
「確實還不錯,我記得學校里有幾個男生喜歡她呢。對了,還有韓諍,韓諍那時候好像就對她有意思……」
「不是吧,韓諍會喜歡一個小啞巴?」
杯盞摔碎的聲音,忽然突兀地響起。
陳瑾生摘了煙,眼底漸漸漫出猩紅:「說夠了嗎?」
「瑾生……你這是,怎麼了啊?好好兒的,怎麼突然發脾氣……」
「滾!」
陳瑾生驀地站起身,一把掀翻了面前的麻將桌。
眾人面面相覷,方靜嚇得捂住心口,嬌滴滴地喊:「瑾生哥,你嚇死我了……」
「我說了,滾,都給我滾!」
陳瑾生一腳踹向面前的椅子,方靜嚇得尖叫,眾人不敢多問,趕緊起身離開了。
我被陳瑾生從床上拖起來,他拽著我的頭發,將我摁在雜物間的桌子上。
4
「江允禾。」
他掐緊我的下頜,逼我看著他的雙眼。
「說你是我陳瑾生的女人,說!」
可我根本沒辦法開口說話啊,我努力張開嘴,卻也只能發出難聽的,粗嘎的音節。
陳瑾生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下巴幾乎要脫臼了,疼得我淚如泉涌,只能使勁點頭。
我當然是陳瑾生的女人啊,這輩子,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就是他。
也只會是他。
他這才松開手,紅著眼扯掉了我的衣服。
不知過了多久,他扣上襯衫扣子,摸出煙盒,拿了一支煙點上。
我趴在那里不能動彈,身上的皮膚早已磨破出血。
他撣了撣煙灰,煙灰掉在我裸露的后背上,一片灼燙。
「江允禾,既然費盡心思嫁給我,那就盡職盡責,當一個合格的玩物吧。」
從那天之后,他就一直沒有回家。
我不敢過問他的行蹤,但也隱隱聽說了一些關于他的桃色新聞。
有個三線的小明星,正和他打得火熱。
陳瑾生還投資了一部網劇,捧那個女人做主角。
他還帶那個女人出席了好幾次公開的場合。
沒人知道他結婚了,也沒人知道他的妻子是個啞巴。
我只是意外用針灸救了他祖母,被他祖母硬逼著娶回家的擺設而已。
我母親出身中醫世家,只是她不喜歡做醫生。
我大學選了醫學系,也可能是因為,我異想天開有一天能治好自己的嗓子。
外公很欣慰,就把自己的醫術和珍藏的醫書都傳授給了我。
我無法說話,不能工作,就自己開了一個小藥房。
陳瑾生不回來的時候,我就住在我的藥房里,和那些藥材和醫書泡在一起,常常鉆研到入迷,忘了時間。
門口的風鈴響了好一會兒,我才從醫書里抬起頭。
韓諍就站在門口,身上還穿著警服,卻有點吊兒郎當的樣子,臂上被劃破了一道,流著血,他卻好似不知道疼似的。
看到我抬頭,他立刻沖我特燦爛地笑了:「江允禾。」
我趕緊放下書,焦灼地跑了出去,看到他手臂上血肉翻卷的傷口,眼睛忍不住紅了。
「沒事兒,小傷,一個小毛賊劃了我一下,不礙事的。」
韓諍大約是怕我哭,趕緊溫聲安慰我。
我瞪了他一眼,摁著他坐下來,拿了藥箱過來,剪開他傷口旁邊的衣服,清洗消毒縫合傷口。
過程中,他哼都沒哼一聲,但我看到他因為疼出了滿頭滿臉的汗。
于是打著手語安慰:「快好了,再忍一下。」
我飛快地縫好最后兩針,方才輕輕將傷口用紗布裹了起來。
「別碰水,別吃辛辣刺激食物,后天再來換藥……」
我手指飛舞,比劃著,事無巨細的叮囑。
他隔三岔五就會受點小傷過來我這里,我知道他工作辛苦又危險,常常不厭其煩地交代他保護好自己。
可這人總是說著知道了知道了,轉臉又把自己弄出傷來。
韓諍是我的學長,也是一名緝毒刑警,他的職業,是我最敬佩的職業,沒有之一。
所以,我特別崇拜他,特別特別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小禾兒,我都記住了,你都交代我無數次了。對了,你這里有沒有吃的啊,我中午飯還沒吃呢,餓死了。」
韓諍聽著我一一叮囑交代,眼底的笑意卻是越來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