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認得他,是韓諍的一個大學同學,今日也是我們的伴郎。
我不疑有他,歡喜地起身。
只是隨同伴郎走了一半的時候,我忽然停了腳步。
不對的,韓諍不是這樣的性子,就算要給我驚喜,他也會親自過來。
我穿著拖尾的婚紗和高跟鞋,他舍不得我受累,婚禮的一應事務都是他親力親為的。
我立刻轉身要回我的休息室。
但已經來不及了,陳瑾生的人捂住我的口鼻,將我拖入了走廊盡頭那個隱蔽的房間。
這是在韓家包下的酒店里,陳瑾生竟然都能做到一手遮天,甚至我們的伴郎,都在為他做事……
我拼命地掙扎,但無濟于事。
門鎖上,陳瑾生甚至不用堵上我的嘴。
「江允禾……」
他的狀態有點不對,那雙眼里好像寫著可怕的癲狂的神色。
12
我往角落里蜷縮,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
我就要做韓諍的新娘了,我的婚紗這樣潔白無瑕,我這一輩子,是這樣的干凈。
陳瑾生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你明明喜歡我,你喜歡的明明是我!」他彎腰捏住我的下頜,猩紅的眼死死盯著我,那張原本英俊的臉,甚至都有些猙獰扭曲了。
我怕得全身顫栗,婚禮就要開始了,韓諍很快就會發現我不見了。
他很快就能找到我,我只要拖延時間,就或許能保全我自己……
可陳瑾生卻已經一把撕開了我的婚紗,他將我摁在地板上,堅硬的膝蓋壓著我的腰腹不讓我動,然后,就那樣慢條斯理地抽出皮帶,捆住了我的雙腕。
我絕望地哭泣搖頭,可陳瑾生絲毫不為所動。
「江允禾,我陳瑾生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這些年,已經算是我對你們的仁慈了。」
他俯身,手指掐住我的下頜,低了頭狠狠地吻在我的唇上。
我瘋了一樣掙扎,不管不顧地咬他。
他眼神中漸漸彌漫越來越深的癲狂之色。
我想到了什麼,眼底瞬間滿是恐懼。
他這一世,應該比上輩子更早地碰了毒品。
他現在的癥狀,就和吸毒后還未散勁兒時的癥狀很像。
一個普通柔弱的女人,怎麼能對抗得了一個剛吸過毒的年輕力壯的男人?
不管我怎樣無聲地哭嚎,掙扎,踢打,都完全無濟于事。
陳瑾生撕爛我的婚紗下擺,他沉身貼近我,聲音里透著強勢而又陰翳的暗啞:
「江允禾,你只能是我陳瑾生的女人,這輩子,下輩子,你都只能是我的!」
就在我絕望的那一瞬,房門忽然被人從外撞開了。
「允禾,允禾!」
韓諍惶急大叫著我的名字沖進來。
陳瑾生卻一把拎起我,摸出匕首抵在了我的頸間。
「韓諍,你上前一步,我就一刀捅死她。」
「陳瑾生,你別傷她,有什麼事你都沖我來……」
陳瑾生聞言卻冷笑了一聲,「都讓開,滾出去!」
韓諍示意所有人都跟他一起退出去。
陳瑾生挾持著我上了他的車,司機發動車子,越野車疾馳出酒店。
韓諍很快聯絡警方包抄追趕而來。
最后,陳瑾生的車子逃不出重圍,只能駛向西郊的山崖。
陳瑾生讓司機離開。
他把刀子從我的頸側移開,點了一支煙,平靜地看著我:「江允禾,為什麼?」
我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他在問我,明明當初我喜歡的是他,為什麼最后跟著韓諍走了。
我指了指他的手機,比劃著告訴他:我打字告訴你。
他卻笑了:「你用手語吧,我看得懂。」
我愣了一下,上輩子,陳瑾生不懂手語的。
但我沒心思想這些,緩緩抬起手,告訴他:陳瑾生,上輩子江允禾被你騙了一輩子,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在了一場大火中,很慘。而現在的江允禾,她重活一世,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他夾著煙的手抖得很厲害,這一切顯然讓他難以接受,但卻又……不得不相信。
「那你告訴我,你是因為知道了上輩子的事,才選擇跟著韓諍離開,并不是因為,你喜歡他,對不對?」
「江允禾,你喜歡的人,自始至終都是我,是不是?」
他望著我的那一雙眼底,甚至寫著一抹卑微的哀求。
我悲憫望著他,決絕地搖頭:
在我知道念書時是你指使那些人霸凌我的時候,在我知道是你逼著韓諍退出時,在我知道是你把韓諍送上絕路時,我對你,就再無一絲絲的情意了。
確切地說,在我知道你是個毒販子之后,我對你,就只有深惡痛絕的厭棄。
連流著你骯臟的血的孩子,我都親手殺死了,陳瑾生,你還在做什麼夢?
陳瑾生忽然癲狂地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涌了出來。
他拽著我的手臂,將我拖下車:
「江允禾,老子今天是活不成了,不過有你陪我一起死,老子做鬼也風流!」
「我不會讓你嫁給韓諍……江允禾,你上輩子是我陳瑾生的老婆,這輩子,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他拽著我走到崖邊,烈陽如血,他眼底更是一片的血紅。
遠遠,韓諍帶著警察持槍包抄上前。
他對陳瑾生喊話,讓他不要再執迷不悟,走上絕路。
陳瑾生慘淡一笑,他拂開我的頭發,雙手捧住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