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兇險到,需要虞晚喬嫁給太子了嗎?
她不是要選個未來嗎?
這就是她選的未來?
若真是這樣,那她到頭來,不還是活成了前世的模樣,成了棋子?
我不甘心。
想到這,我抬眸:「給探子說,我找到了鐵礦。」
「什麼?」
阿風猛地抬頭,皺緊了眉:「主子,此事事關重大,若是情報有誤,你可能會……」
我只是平靜看向他。
他沉默半晌,不再說多余的話:「好。」
然后果斷離去。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我深吸口氣。
……
前世,這個鐵礦是在太子上位第十年找到的。
是燕國第二大的鐵礦。
太子將其秘密開墾,制作了大批武器裝備軍中,成功使燕國地位大漲,從第九變成了十國中的前三。
同時,女子地位也更加低。
可能是因為長公主的原因,女子最大的「美德」成了「柔順乖巧」。
最受寵的皇貴妃,連字都不認識。
卻因為長相美麗,乖巧聽話,成了最受寵的妃子。
一時間,上行下效。
大多人都提倡「女子無才便是德」,關閉了長公主曾經開辦的女子學塾。
同時,「女子立戶」這條法例,也直接淪為廢例。
已經立戶的女子,更是人盡可欺,不得不尋求家族庇佑。
但一般立戶的女子,都是在家活不下去的。
又如何能得到庇佑?
甚至還有些宗族會說她「拋頭露面」,直接灌下一杯毒酒,求個「清白世家」的好名頭。
……
所以,我深知這鐵礦的威力。
它代表了絕對力量——兵器。
其實,我曾暗示過虞晚喬,問她是否要將此事告訴長公主。
可她卻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我想了想,沒再提。
因為她絕對知曉此事,裝傻,也許是為了安全?
畢竟,我都是通過她留下的探子和她交流。
有時候信息會延遲一兩個月。
這中間,有多少人看到過,我也不能確定。
但現在,我需要去看看長公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
果然,探子那邊,命我去京都。
我立刻啟程。
兩個月的路程中,我想了很多種可能。
卻沒想到,與我見面的不是長公主,而是太子。
虞晚喬背叛了我。
17
昏暗的地牢中,虞晚喬坐在我面前。
她看起來更美,孕肚已經顯懷。
而太子站在他身邊,身長九尺,一襲月白長袍,氣場如山川,明明低調內斂,給人溫和的感覺。
卻又使人無法忽視。
這幾年的見識,讓我從過去那個「小獵女」成功蛻變。
哪怕不知道太子的身份,也知道,此人非池中物。
但這樣的人,卻對虞晚喬溫柔之極,時不時半彎下腰,聽她講話。
兩人對視間,滿是情意。
與前世她和趙恒離相敬如賓的模樣截然不同。
所以說……
她不是棋子,而是自愿嫁給太子的?
「好久不見,滿滿。」
虞晚喬率先開口,笑容溫柔。
我則被鐐銬鎖住,淪為階下囚。
「為什麼?」
我看著她。
太子和她低語了幾句,便離去了。
將陰冷的牢房留給我倆。
「你猜啊。」
她輕輕笑了,「我怎麼會跟一個必敗之人呢?」
這句話,不禁使我攥緊拳頭。
指甲嵌入肉里。
但我絲毫不覺得痛,甚至覺得,哪怕前世被趙恒離賣掉時,都沒有現在這樣難受。
「你不是說,要改變自己的未來嗎?」
「未來?」
她慢慢接近,然后,扯下我的發簪。
長發傾落。
她撫著我的臉,輕言細語,「我的未來,便是我腹中子嗣,會是未來的皇帝。
「這難道,還不夠嗎?」
「那天下女子……」
「呵呵。」
她笑了,笑聲輕蔑,「她人命運,與我何干?
「小獵女,你怎麼,還是如此天真啊?」
我目眥欲裂:「所以,朋友也是假的?」
她看著我,眼神憐憫:「這種對下位者的話術,你也信?嘖嘖,看來你這幾年真的毫無長進吶。」
說罷,她拿起燒紅的鐵烙,在我眼前緩緩經過。
熱氣燎卷了我的頭發。
「不過,你若將鐵礦位置告訴我,我們倒也能繼續做朋友。
「太子殿下仁厚,自然也會好好待你,反正你渾身是傷,嫁不出去,我可以讓他將你納作通房,待大業完成,你也可以進宮,做個貴人,自此衣食無憂。
「當然,若你想吃硬的,這里也可以滿足你。」
說罷,她抬眼掃視那一排排刑具。
有木杖,鐵釘,鏈條,麻繩,石輪……
我看著她的模樣,沉眸道:「鐵礦是假的,我不過是借此來京都見長公主,順便……看看你是否安好。」
虞晚喬面無表情地回視我。
然后,長嘆口氣。
「滿滿吶,我孕期,本不想見血,可你偏要逼我。」
說著,她直接將鐵烙燙在我胸口。
我愣了下。
皮肉燒焦的氣味瞬間進入鼻腔。
下一秒,劇痛直沖我的天靈蓋,讓我尖叫出聲。
「啊啊啊!」
整個牢房都是我痛苦的聲音。
我青筋直冒,渾身冷汗,痛到幾近暈厥。
下一秒,一盆涼水從我頭頂澆下,是鹽水,澆在剛燙的傷口上,讓我差點昏死。
「滿滿,你撐不住的。」
虞晚喬幽幽道。
我看著她,不禁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虞晚喬皺眉。
「我在笑,幸好我傳了兩回信。」
「什麼?」
她歪頭。
同時,牢門再次被打開,一道身影緩緩進入。
只聽一道清亮的女聲道:「這麼熱鬧,為何不叫本公主呢?」
緊接著,女子慢慢走近。
她雖身著繁雜宮服,布料卻不顯厚重,反襯得她華貴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