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極具攻擊性。
紅唇微勾時,眼中滿是桀驁。
「這不是本宮召見的人嗎?怎麼會在這里?」
她問著,看向一旁的墻壁。
沒多久,太子過來了。
他看著女子,笑容依舊:「長姐,此地污穢,你怎會來?」
話未說完,已經上前攬住虞晚喬,保護欲十足的模樣。
長公主則將視線在虞晚喬臉上繞了一圈,語氣譏諷:「你剛在旁邊的暗室沒聽見嗎?還要再問一遍?」
她直接將太子偷窺的事說了出來,壓根不給半點面子。
太子也是好涵養,神色壓根不變:「長姐在說什麼?長熠聽不懂。」
長公主冷笑,手直接指向我:「趙滿滿是本宮的,懂了嗎?」
「哦?可是近日父皇叫我查江南私鹽一事,證據直指向她,長姐確定要她?」
「我怎麼不知道?」
「那是父皇中毒前安排的。長姐不知也正常,畢竟女子還是不要過多干政。」
「有圣旨嗎?有口諭證人嗎?」
長公主直接反駁。
太子掛著笑,眼神卻閃過厲色:「長姐就一定要妨礙我嗎?難道我給你許諾得還不夠多?」
他一語雙關。
這個「妨礙」,不只是「救我」這件事,更是「奪位」。
而長公主很明顯也聽懂了,只是走近一步:「皇弟,你給本宮許諾的事,本宮也可以反過來許諾給你,那麼,你為何不從呢?」
太子挑了挑眉。
長公主嗤笑聲:「看,你自己也清楚。
「既然能做雄鷹俯瞰天地,誰又愿意當籠中的金絲雀呢?」
說罷,直接一招手。
十幾個士兵涌入,將地牢圍起。
同時,牢獄深處,也瞬間跑出來了幾名獄卒。
氣氛劍拔弩張。
但明顯,長公主膽子更大。
「長姐便一定要與我作對嗎?」
長公主皮笑肉不笑:「嘖,你搶本宮的人,還倒打一耙?若本宮有你這樣的臉皮,想必會過得更好。而且別忘了,父皇那日中毒之事,你還未擺脫嫌疑呢。」
這句話,宛如絕殺。
太子的笑容終于消失。
對峙幾息后,他又笑了:「長姐想要,長熠自然奉上,就看長姐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說罷,他挪開身子。
獄卒上前給我解開枷鎖。
我踉蹌半步,勉強站直了身子,走向長公主,跪下行禮。
「小人趙滿滿,見過長公主,長公主貴安。」
而太子,我壓根沒理。
「呵,還真是烈性,合本宮胃口。」
說著,她彎腰扶起我,眼神看向虞晚喬,「真是謝謝側妃,給本宮找到這麼好的幫手。」
虞晚喬面色難看。
太子牽住了她的手。
扎眼得緊。
我皺眉,收回視線,跟著長公主離開。
走之前,卻聽虞晚喬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對了滿滿,我忘記提醒你,你的兄長如今也在京都,準備參加科考。」
我頓了下步子,沒回答,邁出地牢。
18
出了地牢,長公主將我帶入殿中。
沐浴干凈后,才開始處理傷口。
她就坐在一旁的貴妃椅,斜倚著身子,全程看著我沐浴治傷。
直到我穿戴好,她才搖搖頭:「好好的身體,糟蹋成這樣,如今又多了道烙印……不過無礙,只要是遇上你喜歡的公子,無論是誰,本宮都給你抓來。
「包括太子。」
說罷,她沖我眨眨眼,看起來活潑了幾分。
我只是笑笑。
因為我其實知道自己身體不好看。
有被咬傷的痕跡,有被木條擦出的傷口,還有做生意被流民搶劫打出來的痕跡。
再加上,我比常人更易留疤,身體又結實,所以,沒有半分女子的柔美。
但如今,我壓根不在意這些。
因為體驗過身為男子的感覺。
也體驗過手握錢權的滋味。
所以我很清楚,只要有錢權,別說這點傷口,哪怕我是個殘廢,都會被趨之若鶩。
「皮囊算什麼?
「不過是被灌輸的另一道枷鎖。」
長公主揚眉,眼神更加滿意:「你在江南的事,做得很漂亮。」
「謝長公主稱贊。」
她擺擺手:「你與晚喬一起叫本宮凌薇便是。」
說到這,她垂眸。
而我也抿唇,只堅定道:「她沒有叛」
長公主表情不變,垂眸彎了彎唇:「人心易變,她嫁給太子,可不是本宮的安排,誰知道她是個戀愛腦呢?」
說著,長公主聳聳肩,語氣懊惱。
「戀愛腦是何物?」
「就是腦子里,男人大過天的那種人,是我嬤嬤家鄉的說法。」
說到這時,長公主露出抹懷念。
而我則聽得眉頭皺緊。
不禁想到她救我那日,眼中有流光溢彩,語氣堅定而真摯。
她說:「事成后,她能決定天下女子的未來。」
……
我相信她。
這樣的人,不會為了男子那虛無縹緲的愛而放棄目標。
「趙滿滿,起風了。」
長公主突然道。
門外,樹葉的聲音激烈起來。
我看向她,誠懇道:「我將鐵礦位置給您,虞晚喬歸我,可以嗎?」
長公主沉默了下。
「你……」
「很痛。」
我抬頭,捂向被燙過的傷口。
她看向我的手,半晌,她繼續道:「還要什麼?」
「自由。」
我看著她,「小民想要世間女子,都能自由自在地選擇她們的未來,不會被強迫打壓,困于四方天地,也不會淪為工具,當作宗族兄弟謀利的物件,更不會被家中男丁以任何借口打殺發賣,訴說無門。
「殿下,可能做到?」
長公主看向我。
鳳眸微微上挑,目光平淡:「呵,你還真敢說啊。」
我低頭跪下請罪,叩首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