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同八年的感情,一并丟了進去。
周凌霄總以為我會像過去無數次退讓一樣,求他回頭。
所以分手一個月,他一次也沒有找過我。
和朋友說起我們的分手原因,理由竟然是:「還能什麼原因?嫌棄我掙那點死工資唄。
「不過江稚那麼大年紀了,離了我,難道還能找到更好的?她遲早會回來的,但是這次她做得太過分,即使向我認錯,我也不會輕易原諒她。」
后來朋友把這事轉述給我。
我聽了一笑,把周凌霄所有聯系方式一起拉黑。
他不知道,比起妹妹,姐姐更加理智。
拿得起,也放得下。
當一段感情走到盡頭,姐姐會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絕不和爛人爛事糾纏。
14
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忙得不可開交。
半年后,新舞室重新開業,許多朋友都送來了花籃。
其中也包括陳津南。
這段時間他幫了我很多,從盯裝修到跑手續,乃至對家惡意競爭,到我們舞室潑油漆,都是他協助我解決的。
工作結束,我和凌念打算請他吃頓飯,就在公司附近的法國餐廳里。
出發前,凌念卻突然說自己肚子疼,讓我好好款待小陳警官。
我看出她眼里難以忽略的狡黠,無奈答應了。
可正打算下班時,卻在店外的拐角處看見了周凌霄。
這還是我半年來第一次見到他。
他看上去很疲憊,領帶半扯開來,靠在車邊抽煙。
聽朋友說,我們分手后兩個月后,妖妖就鬧到他的公司。
她懷孕了,孩子是周凌霄的。
她打印了幾千張大尺度照片,逼迫周凌霄認賬。
逼不得已,他們重新在一起了。
但這一次,關系卻不像以前那樣溫柔似水。
失去其他金主,妖妖的開銷都落到了周凌霄一個人身上。
可哪怕他拿出全部,也不能滿足對方的需求。
朋友說他經常能看到周凌霄出現身上的傷痕,看起來像是被家暴過。
但問起,周凌霄只說是互毆。
算算日子,那孩子應該也出生了。
他不照顧他們,來這里做什麼?
凌念給我打了個眼色,讓我從后門出去。
我點了點頭,轉身就走,只是剛走到門口,有個學員見到我打了聲招呼。
周凌霄聽見聲音,掐滅煙頭,幾個跨步來到我身邊,嗓音沉沉:「江稚,恭喜你。」
他把一束藍玫瑰遞給我,笑得很疲憊。
我下意識退了一步,把手收到身后:「不用了,我不收臟東西。」
周凌霄的笑一下僵在臉上:「姐姐,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
我懶得理他,扭頭就走。
周凌霄卻不死心:「姐姐,我錯了。我當時氣瘋了,才會同意你說分手,我是一時沖動,不是故意傷害你的。」
不是故意的嗎?
可是,他在做出那些事情之前,有無數次反悔的機會。
就像偷吃糖果的小孩子,明明知道會挨罵,會蛀牙,卻還是那麼做了。
你以為他是臨時起意嗎?
不是的,他在選擇做這件事之前,會不斷權衡利弊,思考后果。
最后得出的結論是,這樣做付出的代價與獲得的利益相比不值一提。
所以周凌霄選擇劈腿,并不是一時沖動。
他只是覺得我不會發現。
更殘酷一點的現實是,他覺得即使我發現了也不會怎樣。
這也許是姐弟戀唯一的好處吧。
就像他自己說的,我三十五歲了,這些話已經騙不到我了。
我不想和他多說,叫保安把他帶走。
周凌霄急了,掙脫開保安追上來。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還有許多是舞室的學員。
糾纏間,我不耐煩了,鉚足勁扇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在大廳中回蕩,把他的理智捉回牢籠。
我警告道:「你最好現在離開,不然我不介意再報警抓你一次。」
「你報警吧,反正沒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了。」周凌霄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似的,頹然落淚,「我做過親子鑒定了,那個女人的孩子不是我的,她只是利用我,給肚子里的孩子一個身份。姐姐,我是愛你的,給我個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白白伺候人家一個孕期,還差點喜當爹,是我我也郁悶。
但這一切,不是他自己應得的嗎?
我不是個會落井下石的人,但也做不到蒙著眼睛繼續愛他。
「問別人之前,先想想自己配不配吧。」
剛好陳津南發消息說到了,我不理會他的無理取鬧,徑直向外面走去。
反光的玻璃窗上,倒映出周凌霄的身影。
他眼眶紅紅地站在原地,想追上來又不敢。
我想,故事發展到這里,好聚好散就是我們最好的結局了。
可偏偏,有人不讓我如愿。
15
餐廳并不遠,步行五分鐘就能到。
服務生帶我走到預定好的座位時,陳津南還在等我點菜。
他最近升了一級警督,意氣風發,今天又特意穿了西裝,整個人看上去儒雅又矜貴。
「看看想吃什麼?」他笑著把菜單遞給我。
陳津南家里是做生意的,條件很好。
當年我第一次吃法餐,還是他帶我去的。
我沒拒絕,照著他的口味點了些菜。
吃到一半,陳津南夸我很有選餐廳的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