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眼角發紅,硬著聲說:「用你那張好看的嘴巴,重重地咬下去。」
我的牙齒咬出紅印。
齒痕變深,變重時,沈季越發用力地摟緊我。
像是迎風搖晃的殘燭,絕望又拼命地抓住唯一的一根稻草。
他低低發出吃痛的呻吟。
而我,已經給他咬出一處血印。
他拉著我,一同倒在鋪滿花瓣的床上,然后在燭光下,抬起手臂,來來回回地欣賞。
「這就對了。」他不停地喃喃,「這就對了。過去的都過去了。」
其言瘋批,若蜜糖摻著砒霜。
瘋瘋癲癲的高興,又是瘋瘋癲癲的痛苦。
次日,我才知道。
昨晚宴席,有幕僚報信于沈季。
陛下已決定削藩,將欲降罪于燕王。
不死不休。
7
「殿下,我覺得你得見見柳娘子。」
沈季的白眼將要落下,我明智地解釋:「讓柳娘子幫著您,給陛下遞個話。」
「哦?你有什麼話想同我那位好哥哥說?莫不是拍馬屁拍厭了,要拍拍龍屁?」
我說:「皇后同翰林院裴麟有染。」
沈季:「......」
我瞪大雙眼,企圖讓我的話更有說服力。
「殿下,相信我。裴麟此人,如果不除,將會是你成功路上的屎殼郎,康莊大道上的絆腳石。」
我怕他不相信,變本加厲。
「裴麟此人陰私虛偽,狡詐算計,可恨仗著一張所有女人都會愛上的臉,偏生有氣運極佳。殿下,您不可不防啊。」
沈季看著我。
驀地跟抽了筋似的,問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問題。
「你是不是喜歡他?」
我大驚失色。
「殿下何出此言!」
「你言下之意,不就是他比本王還要厲害麼。能從你這張諂媚的嘴巴里說出的人,竟還有比本王強的,那他定然能入了你的眼。
」沈季面無表情,眼神陰嗖嗖。
我搖搖頭:「殿下,請別開這種可怕又惡心的玩笑,這簡直是危言聳聽。」
沈季笑了。
我連忙問:「殿下,你可是相信我的話。雖然我無憑無據......」
沈季嘆氣:「無妨。」
他抬眼:「當初,你不是也相信本王了麼。」
我可以放下心了。
此番謀劃若成功扳倒男主,那我這位有功之臣豈不是可以物色幾個健壯美男,快活半生了。
可是我的心還沒完全放下,卻又聽見沈季說:「不過,若本王直接告于柳冰,她定然不會相信。」
「小佞臣,不如,你與本王演一出戲。」
8
我臉色通紅地坐在沈季腿上。
大腦難得有些混亂。
「殿,殿下,您說的戲到底是什麼?」
沈季神神叨叨,反而單手敲開顆核桃,遞到我嘴邊。
我受寵若驚,「殿下,我對您的感謝,如滾滾長江奔流不息。」
還沒說話,沈季卻吻住了我的臉。
隔著影影綽綽的花廊,若有人路過,定然會誤會我們在纏綿接吻。
「那柳冰定然沒想到,你我才是一對。」沈季忽得揚聲說。
什麼鬼!
我的臉暴紅。
但沈季,確實香香的。
隔了幾秒,我才反應過來。
沈季方才的話,合該是說給柳冰聽的。
「桀桀桀,是啊,殿下,她還不知道我們早就將她隔在那方小院中。她被蒙在鼓里,其實陛下也蒙在鼓里呢。」
沈季嘲諷地笑:「是啊。誰會知道,當朝天子,竟然會被區區一個翰林院撰書挖了墻角。那裴麟竟然和皇后娘娘......」
沈季稍抬眼,繼而他止住了話。
想必是柳冰已經聽到這樁驚天丑聞。
我剛要松開手,沈季卻下意識反而捏緊我的手腕。
我迷茫地看他,誤以為他要對我說什麼。
可是半天不見他開口。
「殿下?」
沈季回過神,緩緩地,艱難地松開這個懷抱。
9
宮中大亂,密查變成了明目張膽的盤查。
從皇后宮中翻找出男主的親筆密信和一個金麒麟小掛件。
而從裴麟的宅子中翻出了皇后的絲帕。
證據確鑿,皇帝震怒。
男主總歸有這麼一劫,原書中是被對家暗害,送入大牢。
公主為他奔波周轉,最終用命救他出牢。
但如今,活蹦亂跳的公主殿下正好端端地坐在自己的寢殿里,偷聽宮女描述這好大一場熱鬧。
沈季神情依舊淡淡,似乎并不覺得有什麼得意之處。
但我卻按捺不住。
大家都說,干一萬件實事,不如說一句好話。
邀功討賞,我可不能漏。
我興沖沖地看沈季。
「殿下,此番我可做得稱心如意?」
沈季帶笑點頭。
我鼓起勇氣,沖沈季露出諂媚笑容。
「殿下,我不要其他獎賞,有大王的垂青和幾個胸脯鼓鼓的俊朗漢子就足夠了。」
沈季的目光凝澀,他的笑容緩緩消失。
「你在說什麼?」
他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椅子扶手。
「原來,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同本王討要男人?」
莫名,我覺得恍惚連空氣都冷到僵住。
一股危險感席卷而來。
我張了張嘴,笨拙辯解:「大王,大王,我胸無大志,只圖美色。」
沈季笑著說:「哦,那可有屬意的人選?」
我摸不著頭腦,老實作答:「屬下看門口守崗的李侍衛不錯,其實上回秋獵時,匆匆瞥過的薛太醫模樣也俊朗。」
難得沈季這般貼心,不僅為我找男人,還要問我的喜好。
我禮貌地說:「謝謝殿下,屬下至多要兩個就夠了。」
再多,床也擠不下。
沈季小氣,不給我安排單獨的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