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光線照射。
「嗚嗚嗯嗯嗚嗚——」
伴隨著光線照射進來的時候,我聽見了人像是被扼住喉嚨才會發出來的聲音。
那如同受傷的動物一般,在遇見危險時發出的聲音。
指甲摩擦黑板、板凳劃過地面,是這種刺耳并讓人覺得極度不適的聲音。
更不用說還有一股血腥味了。
我咽了口口水,將手機放回口袋中,小心地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類似衣帽間的地方。
和外面的那個「雜物間」差不多大小。
雖然沒有外面的「雜物間」那麼臟亂惡心,但這里面的環境,卻更會令人毛骨悚然——
一切都是光滑潔白的,正對著落地窗,外面是司空見慣的城市風貌。
天色明亮,都市風光,看上去那麼靜謐美好。
但是……除了這落地窗之外,這間房子里面幾乎沒有其他基礎設施,雜亂地扔在地上的毛毯被子、疊成一堆的臟兮兮的碗。
這是現代人能居住的地方嗎?
但就下一秒,我更是看見了與這座城市格格不入的地方——
那是鎖鏈。
沉重的鎖鏈,從房間內部的墻壁,一直固定到房門上面,光線打進這個房間,我發現這鎖鏈的表面已經并不光滑了。生銹的鎖鏈,也有一種鐵銹的味道,刺鼻極了,看上去年代已久。
順著鎖鏈,我往房間里面看去,并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因為……
在看到那個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是「人」的生物時,膽大如我,也差點尖叫出聲來——
那個「人」,發黃的頭發散亂,露出的臟兮兮的面頰上,唇色蒼白干枯,就像是枯萎的樹葉。
穿的是很老舊的 T 恤,看上去很緊、很臟,大片的污垢,既像是飯菜翻倒出來的污漬,又像是鮮血干了之后留下的印跡。
這個人很瘦、很小,整個人就像是縮了水一般。
而剛剛我看到的那些鎖鏈,正是為了捆綁住此人的手腳。
我在原地呆愣許久,被驚得邁不開步子。
有誰能想到?
誰能想到?
在男朋友的家里竟然會有個人被鎖鏈鎖住?
不論是手臂還是腳,甚至是脖子上,都有著沉重的鐵鏈。
我的心不可自抑地顫抖起來。
這是違法的、這一定是違法的,怎麼可以、怎麼能這樣對一個人?
我大口大口地喘氣。
而即便是有我的存在,那個被鎖鏈鎖住的人,也沒有發出其他聲音,只是停下了撞墻的動作。
此人的額頭上,蹭上了許多鮮血。
就是這個人在撞門、撞墻……除此以外,應該還有動作間,鐵鏈摔打門、墻的聲音。
怪不得聲音那麼大。
我抑制好心情,擔心對面的人有什麼情緒,只先小心地緩緩往前了一步。
幸好,這人沒有動作。
而往前之后,我這才看見此人微微隆起的胸脯,竟然……
還是個女人!
我的手緊了又緊。
「你好,請問你是誰?」在女人的面前,我小心地蹲下身,想要直視女人的面容。
但是太臟了,這張臉上。
女人目光呆滯,像是在看我,又不像在看我,口中哼哼唧唧的,好像是剛剛我在外面的電視機上放的舞蹈節目伴奏音樂。
我想要伸出手來,輕輕撩開女人垂在臉頰上的頭發,但是不知為何,對于這種動作,女人卻異常抗拒。
她嘶吼著,像野獸一樣。
驚恐的、畏懼的、憤怒的。
她不停地往后縮去,想要擠進那個不可能擠進去的角落。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我竭盡全力想要冷靜下來,自然也明白,在這個房間中,比我更害怕的,只會是這個被鎖鏈鎖住的女人。
她是遭遇了什麼?
她……又會是誰家的女兒、誰家的妻子?
我看了眼時間——
梁念的學校距離這里并不遠。
我掏出手機,彎下腰,輕聲對縮成一團的女人說道:「你別害怕。」
說著,我小心翼翼地關閉了閃光鏡,往后退了一步,給這個房間以及被鐵鏈鎖住的女人,都拍下了照片。
這個女人很明顯是被囚禁在這里的。
而梁宣很明顯也知道這件事,他很快會回來,我帶不走女人,只能先拍下照片取證。
只是在這個過程中……
就在我專心地拍下女子的特征時,我的手機突然振動了一下——
緊接著,
來電鈴聲響徹了這個小房間。
07
走到樓下的時候,梁念想要去一趟隔壁超市,梁宣便自己先上去了。ץž
他面色很冷,打開門,家里一點聲音也無。
客廳、廚房……
梁宣站在門口,家里的設施一覽無余。
只是沒有了一個人。
他跨進門,直接走向了電視機旁邊的掛壁。
掛壁上面的包還在那里,小熊貓也正對著沙發。
只是沙發上沒有人,而梁宣打開手機,顯示的攝像頭連接已經掉線。
不在客廳,會在哪里呢?
梁宣收回摸著小熊貓的手,轉過身往旁邊的小房間走去。
門關著。
他放上門把手,聲音輕緩:「瀟瀟——你在里面嗎?」
沒有回答。
門把手扭動,這間小房間被打開了。
里面黑漆漆的,也沒有燈。梁宣沒有往里走,他的視線停在小暗門的位置,而后低下頭撥打了一個號碼。
滿室寂靜中,手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