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我好像活不到一百歲,要等不及去見你了怎麼辦?」
我問他,他不語。
古槐樹上蟬鳴陣陣,遠處天邊架起一座彩虹。
初夏的風吹過,槐香遍野。
雪白的花朵,隨風簌簌飄落。
我怔怔抬頭,槐花落在我的白發上。
「江懷你看, 下雪了。」
病床前, 我戴著氧氣面罩,聽著學生匯報完最后的實驗數據, 終于松了口氣。
他們問我:「老師, 您還有什麼心愿嗎?」
「我一生救人無數,卻遺憾沒有機會去救回自己的愛人。
「我死后,將所有財產無償捐獻國家, 將遺體捐獻給醫學研究, 希望未來, 不再有絕癥。
「火化完也將我也葬在那棵古槐下,有人等我很久了。」
我望了眼窗外 緩緩閉上了眼。
番外
「醒了,老婆你終于醒了!」
我恍惚間睜開眼,便瞧見雙眼通紅、滿臉狼狽的江懷。
「江懷, 你……你還活著?」
我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他的臉龐, 確認這一切不是夢境。
「現在是哪年?」
他眼中布滿血絲, 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 焦急地看著我,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
「2024 年啊。」
「江懷,江懷你沒有死嗚嗚……」
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我激動地起身就要去抱他。
我媽和江懷的媽媽,在一旁急得大叫:
「快叫醫生,怎麼麻醉完腦子出問題了。」
「哎呀別動, 剛做完手術, 扯到刀口疼啊。」
「手術?」我努力回憶著
「對啊,剖腹產手術,你局麻不耐受, 就改成了全麻,睡了好久,可擔心死媽媽了,菩薩保佑,終于醒了……」我媽抹了抹眼淚。
「江懷……」
我又不確定地看了他一眼,站在我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人。
「還說這個江懷,你生個孩子, 他哇哇哭, 整個醫院,就他哭得聲音大。
」
我媽控訴著他,他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
「孩子?」我生了個孩子?
他轉身伸手去抱孩子, 動作卻十分笨拙。
「啊對,老婆你好牛逼,竟然生了個孩子,你看, 長得好可愛。」
江阿姨在一旁罵他:
「哎呀哪有你這麼抱孩子的,跟拎狗崽子一樣!
「你得讓小孩的頭枕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托住小孩的屁股。
「餓了是不是,快去沖奶粉。
「言言傷口疼不疼, 疼得話按一按鎮痛泵。」
我看著這一幕,聽著一言一語,不知是夢境還是現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