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我的身影靠近時,他抬起帽檐,上下打量了兩眼。
隨后輕笑對著那頭的人交代了兩句。
「上車吧,周先生用完午飯后就會來見你。」
我微微頷首。
提起裙擺坐了上去。
身后的勞拉諂媚地上前對著男人寒暄道:
「周先生想要的人,我們這幾天照顧得很好,這姑娘好看也機靈,希望周先生喜歡。
「如果之后還有啥別的需要,周先生盡管提。」
男人點了下頭,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到勞拉。
北場的上位圈甚至不如南場一個司機。
位高位卑的差距,比想象中還要夸張。
我靠坐在車窗旁,眼神似乎是在看風景。
但其實,一路上都在注意著經過處的標志性建筑。
四場的交界處,即使檀利島的中心部位。
有一個坐落在山腳的白色建筑。
威嚴而莊重的風格,四處也有巡邏的守衛。
地理位置屬于是島上最安全的一處。
而這里應該就是會議舉行的地點。
進入南場后,周圍的建筑風格又一改在北場所見的簡陋單一,變成了另一幅富麗堂皇的模樣。
司機將我帶到了其中的一處豪宅中。
來接我們的是一個穿著雍容華貴的老婦人。
她是黃種人。
「進來吧。」
我怯懦地微微點頭,隨著她的引導進入屋內。
身后的司機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貪婪和鄙夷終沒有絲毫隱瞞。
歐式復古的裝修風格。
老婦人把我交給了一群女傭。
她們按照某種特定的癖好將我梳妝打扮。
栗色柔亮的微卷長發,不食人間煙火的長白裙,繁復的同色系花紋。
妝容也是帶有朦朧感的輕薄。
很接近現在網上有一定熱度的森系。
這所謂的周先生。
嗜好高潔。
卻更愛把高潔毀掉。
估計初夜要求,就是為了滿足他的變態私欲。
每一個符合他口味,被搜羅來的女孩,都是玩具,甚至談不上價格昂貴。
用完就可以被隨意處置。
五個小時后,我被送往別墅的最深處。
昏暗的雨天午后,從落地窗處也沒有投射進多少日光。
我坐在床沿,看著滿屋極簡的擺設和禁欲的裝修,有些疑惑。
這完全看不出主人已經結婚多年,甚至有了一雙兒女。
沒多久,一陣沉穩的腳步慢慢靠近門口。
沉重木門的推拉聲后。
我抬起眼眸去看向眼前的「周先生」。
檀利島的最高掌權人之一。
周承南一身黑色西裝,寬肩窄腰的身材讓我有些訝異。
原本以為這般特殊癖好的男人,大多大腹便便滿口黃牙。
可是他卻有些不同。
周身圍繞著強有力的上位者氣息,深邃的眉骨搭配著黑曜石般的雙眸。
他是一個混血,但黃種人的特征比較明顯。
周承南慢步走到我的面前,他摘下手上的黑色手套,用接近瓷白的指尖摩挲我的唇瓣。
因為力度過大。
我不受控制地輕吟了一聲。
他的眼神里頓時多了幾分危險與情欲。
抬手解開襯衫最高處的領扣,欺身而上。
呼吸縈繞在我頸間時,我閉上了眼。
深吸一口氣。
或許對于我而言,這是一場至關重要的考試。
回憶起待在北場時,學會的那些取悅男人的伎倆,以及腦海里女傭提及的細節,也是時候投入實踐了。
可下一秒,卻被抓住了手腕。
「勸你別像固定程序,我已經碰見很多玩偶這樣,那沒意思。」
沒有一點口音的 N 國語,冷冰的語氣不像是有血有肉的人發出的。
我神色微滯。
抬眸,映入眼簾的是男人陰沉審視的目光。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還要讓手下的人教?」我疑惑。
「統一的教學是為了迎合大部分人的口味,但我不屬于其中之一。
「而你服務的是我,照我說的做就行。」
我微微垂下頭,頭發順著動作滑落。
剛想繼續開口,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唇角卻被堵住。
而此刻。
窗外的暴雨又至,反復無常。
雷電轟鳴前的光,躲過窗簾照在我的臉龐上。
女傭說周承南在做那事時不喜歡開燈。
漆黑的房間里,我們似乎第一次見到彼此除了眼睛外的模樣。
男人蹙眉,突然拉開了距離。
他原本捏在我下巴的指尖開始收緊。
「你……」
「怎麼了?」
周承南沉默,失態的神色一閃而過。
「沒什麼……」
半晌后,他回過神,輕顫地拉起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搖晃的天花板,和當時待在甲板上的感受太過相似。
我幾乎本能地回應這一切。
窗外的狂風透過縫隙傳來哀號,一切聲響都被掩蓋。
直至他啃咬在肩頸,空氣里彌漫的味道多了絲血腥,我才知結束。
打火機摩擦的聲響。
周承南點燃了一支香煙。
他抬手打開了床頭的燈。
昏黃的燈光下,他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木制衣柜里。
里面除了幾件定制的襯衣,還有一件白色連衣裙裝在防塵袋中,十分突兀地掛在一旁。
裙角似乎還有些許血跡。
這款式……好像……在哪見過。
煙味蔓入鼻腔的瞬間,我突然想起五年前,姐姐去往 H 國登機時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