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從剛剛的對話里,我可以判斷出江芊對周承南絕對還有情在。
因為對姐姐盛挽夏的耿耿于懷,就是證據之一。
女人總容易在感情里自信,哪怕男人出軌,她也會在引導之中,覺得那是男人在找她年輕時候的影子。
算了,反正什麼都不做,也活不下去,不如博一次。
我眼神誠懇,隨后看了一眼身后一直拿腔作調的婦人,說道:
「江夫人,你可以問問在座的其他夫人。」
江芊回眸,在她略微期許的眼神中,那婦人也接過了話茬:
「哎喲這麼一說,確實更像夫人您的樣子,那氣質和舉行,雖遠遠不如您,可還是像了一點皮毛。」
這話說到江芊的心坎了。
她嘴角不易察覺地勾起,回頭抬了抬腳,鞋面上是方才倒在我頭頂的茶水。
「舔干凈。
「之后我想想……給你個機會,跟著海倫一起服侍我。」
我裝作激動地點了點頭,沒有猶豫地照做。
此刻,在內心我無數次控制自己,告誡自己一定要用腦子主導身體。
嬉笑聲,在我的順從中溢出。
「第一次碰見這麼聽話的玩偶,之前幾個,哪個不還當自己是貞潔烈女。」
「真是好笑……欸說起來好久沒聽到盛挽夏這個名字了。」
「她有啥好提的,就仗著自己有點姿色,和有幾百萬粉絲的光環,迷惑了周先生,但最后還不是被江夫人收拾了。」
她們稱江芊為江夫人,而不是周夫人,其實也在變相地不完全認可周承南。
右邊的婦人像是想起什麼,收起搖晃的扇子。
對著最里側一直不發一言的女人開口道:
「那個模特當時除了周先生,你家那個徐老頭不也惦記著?是江夫人弄完后,當時送過去給你家徐老頭玩了幾天……
「也不清楚人都爛完了,徐泳還下得去手嗎?」
最里側的女人擼貓的手一頓,輕笑了聲。
脫下手套,拿起盤中紅如血的櫻桃,目光卻落在我身上。
她身穿黑色重工的長裙,眼神冷漠到沒有生氣,膚色也蒼白得幾近透明。
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另一個檀利島最高掌權人,陳薇陌。
那斷掉的右手小拇指,根據情報局的信息,不會有錯。
「徐泳想玩就玩,我還會去管他?
「只是沒想到他確實玩過火了,那個盛挽夏最后死我那了。」
她冷哼了聲,視線從我身上,轉移到趴在她腿上的暹羅貓。
「哦對了我想想,最后我想要她胎記那塊皮,弄下來后就把她扔地下室了。她那胎記確實好看,現在還掛我收藏室的墻上,像一只蝴蝶……這畢竟很難得,是天生的。
「主要晦氣是她不知道懷了誰的野種,不然還能活久點。最后在地下室成日哭天喊地,喊的啥,言言?是「孤島舊事lh522」 N 國語救命的意思嗎?」
陳薇陌輕瞥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詢問我。
我一愣,僵硬地點了點頭。
一瞬間,有什麼在我腦子里猛然炸開。
言言……
是我的小名……
久遠的記憶毫無征兆闖入我的腦海。
小時候窮,姐姐哄我睡覺時總就著一根紅燭,我躺在她的懷中,聽她不厭其煩一句一句叫著言言。
「言言乖,快快睡覺。言言聽話,健康長大。」
我是伴著那句言言的呢喃進入夢鄉,也是伴著姐姐的溫聲細語度過歲月。
只是,我怎麼都沒想過。
這句言言,會是姐姐死前最后的呼喚,和希望。
她雖然進社會早,但卻一直保留內心的善良,所以即便成名后對待周圍的朋友,也不設防。
而這份良善和信任,成為推她跌進深淵的罪魁禍首。
五年來,最深處緊繃的那根弦終于斷掉。
跪著的膝蓋已經麻木掉。
胸口的起伏漸漸失控,我喘著急促不規律的粗氣。
嘴角處還有茶葉混著鞋油的氣味,惡心得讓我想要干嘔。
姐姐……
雖然早有心想準備,可當陳薇陌事無巨細地描繪起那些場景時,它就像在我的眼前重演般,那呼喚也變得凄厲。
清晰又刻骨。
「薇陌你可別說了,我這新來的女仆都全身發起抖來了,這些話聽得多嚇人啊。」
江芊將放在膝蓋上的毯子一扔,扔在了我的頭上。
我好像個晾衣架跪在那里。
一動不動。
明明是羞辱,可卻讓我此刻有了喘息的余地。
不知不覺,嘴角多了一股血腥味。
我想。
這座困住太多人的孤島。
應該隨著所有舊夢一樣,煙消云散,抑或沉入海底。
12
聽到我被留在了南場。
喬慕爾幫我上藥的手停住。
「真的嗎?」
他收起眼神里的心疼,泛著透亮,欣喜得有點明顯,但隨后的惆悵更明顯。
「江芊有些喜怒無常,你還是得小心。」
我微微頷首。
臉上被江芊扇的紅腫一直不退,這種程度的傷,估計要過段時間才會恢復。
我被藥刺激得齜牙咧嘴。
「輕點……」
「林言。」
喬慕爾手收力,突然喊我名字。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現在你留在南場了,我們算是共患難的隊友,你可以和我坦白的。
」
我挑眉。
「什麼意思?」
「你……算了……我也不故弄玄虛了。我知道你是 N 國情報局的人。」
……
原本還吃痛的嘴角收斂,我平靜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