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芊是最后的選擇。」
我沉吟了片刻,抬頭看向天空。
距離 9 月 15 號,大約只剩一個月的時間。
這段時間里,我必須借著女傭的身份,搞清楚江芊的作息和住處布置,尤其監控的位置。
不然只要有一絲差池……
不單單是我一條命的關系,島上其他玩偶的生存處境也只會更糟糕。
最重要的是未來情報局開展工作,將必定更艱難。
喬慕爾見我緊緊皺著眉頭。
他輕拍了我的肩膀,寬慰我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們還有時間。
「你有什麼問題隨時找我。」
13
江芊的女傭海倫,是個矮小精明的老婦人。
她總是在腰間綁著一根黃色的綢帶,渾濁的眼睛下,掛著和藹的笑。
但我知道。
她總在偷偷觀察著我。
「林小姐,江夫人最喜歡的是這款木香,你每隔一段時間,可以在書柜旁的擴香石上,用點這個。」
我點了點頭。
「還有下午三點的時候,需要把菜單拿給廚師,江夫人今天要招待其他三位夫人喝茶。」
「好的。」
我沒有多少私人時間,大部分總會被她差遣做各種事。
而有時,是直接接受江芊的命令。
江芊的日常幾乎都在玩樂,一大早的第一件事是叫來周承南的女傭艾琳,聽她報告最近周承南的行程,以及親近了哪個玩偶。
隨后她會將周承南玩過的玩偶抓來,用盡殘忍的手段來取樂,然后扔給西場。
下午就是和幾個夫人一起打牌。
晚上便會找來幾個年輕帥氣的男玩偶帶進別墅里,她總會刻意將人從周承南的房間前帶過。
走過時又會問身旁的女傭周承南在不在房間里。
用著這樣幼稚的手段,多年如一日和他賭氣,又妄想周承南可以吃醋嫉妒。
她雖然生來就擁有著權力,但卻固執渴求周承南的關注和愛。
如若不是被困在這段感情里,周承南又怎麼會幾年時間就拿走了她手里的權力。
這天,江芊喝了點酒。
她依偎在男玩偶的懷里,肆無忌憚在周承南房間外調情。
我和海倫低著頭在一旁候著。
突然,嘎吱一聲,周承南房間的門被推開了。
穿著燙金黑色襯衫的男人,滿臉慍色地走了出來。
「你怎麼……」
吃驚的人不只我,畢竟周承南很少這個時間在家,即便在家也會對此視若無睹。
他冷漠地看著貼在一起的兩人。
下一秒,從西裝夾層里掏出手槍,對準著男玩偶。
子彈入肉的聲響,有些悶。
貫穿男玩偶胸膛的血濺到一旁的江芊。
江芊臉色滿是恐懼,但沒幾秒,就變為了憤怒。
「你什麼意思!周承南?
「只準你天天找女人上床?不準我?」
周承南垂眸,將槍收回夾層。
他語氣淡定而冰冷:「當然可以,但是江芊,你要玩別在我房間外玩。其他地方,別說一個了,你和一群,我都沒意見。」
這無所謂的話刺痛了江芊。
她一腳踢開男玩偶的尸體,猩紅的雙眼瞪著周承南,唇角翕動,但卻遲遲沒開口。
沉默之中,周承南側眸,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這一細節,被此刻精神緊繃的江芊很快抓住。
「你看她做什麼?!」
她扯住周承南的衣領,神色癲狂。
「我問你,你看她做什麼,你是不是還記得盛挽夏?!
「你是不是還怪我把你的小情人弄死?!
「周承南你知道嗎?我比誰都清楚你怨了我五年,但那件事你不能怪我……
「要怪,就怪你當時沒權力沒能力!你無能你反抗不了我,所以你守不住她!」
啪的一聲脆響。
江芊臉上霎時出現紅印,嘴角也流出血來。
這一巴掌,周承南用盡了力氣。
江芊目光呆滯。
脫力跌落在墻角。
「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
海倫見狀慌張下跪,周承南已經在失控的邊緣。
她拽著周承南的褲腳,苦苦哀求道:
「周先生,您和江小姐已經認識十多年了……當年您流亡海上,是江小姐救了您……也是江小姐一手提拔了您,為您生了一兒一女……求您看在這分上,不要再傷害江小姐了。」
周承南面無表情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
久久沒有言語。
直到江芊因為刺激過大,昏厥過去。
他才抬腳離開。
我一個人呆站在墻角,慢慢消化著方才的信息。
海倫叫來了醫生,她安排妥當后,來到我面前。
表情不善。
「林小姐,往后一段時間,請不要出現在江夫人面前。見過剛剛那場景,你應該也清楚江夫人很介意你的樣貌。
「之后您可以跟著廚房的彼特去工作。」
我沒有言語,只是點了點頭。
表情無辜。
14
后面半個月,我白天在廚房忙上忙下,晚上有空就去和喬慕爾交換著信息。
廚房的活更加繁重,畢竟除了準備上層的飲食。
玩偶和傭人守衛的餐食也都要準備。
聽說江芊和周承南沖突過后,病了幾天。
但痊愈后依舊我行我素,甚至喊來的男玩偶越來越多。
只是不再敢在周承南的房間外故意挑釁。
這天傍晚,落了閑后,我避開守衛和喬慕爾見了面。
我們總是約在南場一處死角,這里在周承南住處和陳薇陌住處的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