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傳來喬慕爾平靜卻蓋不住焦急的聲音。
「林言,江芊的手機只能聯在檀利島的內部網……而且這個網關不掉。
「他們把外部網絡屏蔽得很徹底,怎麼辦?」
這句話一下讓我如墜冰窖。
如果連不到外部網,發坐標就是無稽之談。
那我們所有計劃都白費了……
我扶住額頭,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要冷靜。
「喬慕爾,你先去把浴室的水打開。」
「好。」
幾秒后,他回來了。
而就在我們陷入絕望,不知所措時。
耳邊的對講機突然傳來電流聲,以及失聯一天的陳星辰的聲音。
「林言,喬慕爾拿好手機,準備好!
「你們只有十秒的時間!」
話音剛落。
原本布滿燈光的檀利島在一瞬間,陷入黑暗。
我立即反應過來。
「喬慕爾,快!」
此刻全島電力系統陷入癱瘓,屏蔽系統也絕對失效了!
「快!」
幾秒后,傳來喬慕爾顫抖的聲音:
「好了!發出去了!」
他立即破窗而出。
下一秒。
燈光又瞬間全部恢復了。
我們迅速按照逃離路線離開,跑往海岸邊。
而此刻,對講機那頭,也傳來陳星辰的聲響。
「言言……汽油就放在我昨天告訴你的位置。
「你……拿到挽夏的胎記了嗎?」
話音剛落,突然陳星辰那邊,傳來了無數聲槍響。
我知道……是他暴露了。
「……星辰哥,我拿到了。」
幾秒后。
僅剩一口氣的他,輕聲回復道:
「那就好……挽夏……終于自由了……」
一瞬間。
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可我此刻,不能停下腳步。
20
我和喬慕爾用盡力氣跑向海邊。
那里停了三艘船。
我們走到海邊偏西側的一堆石塊中間,找到了陳星辰放在這里的五桶汽油。
「喬慕爾,這些汽油澆在駕駛室的控制機器上,以及其他用電位置。
「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毀了他們的船,不能讓他們走掉一個。」
如果在情報局和海警到來前,他們坐船跑了,那不僅前功盡棄,后果也不堪設想。
汽油桶有些沉。
大概十分鐘后,終于澆滿了三艘船只。
剛想喘口氣,不遠處的樹林里傳來眾多紛雜的腳步聲。
應該是政要和島上的人也發現異常了。
準備離開檀利島了。
「喬慕爾,沒時間了。」
我點燃打火機,扔進甲板上。
一瞬間,火勢迅速蔓延至船的全身。
火光之中,我眺望著原本一望無際漆黑的海平面。
發現盡頭處有數十艘船只的燈光,在徑直靠近檀利島。
是他們來了。
情報局的大家們。
大火的高溫逐漸向我們逼近。
最后的任務,是撐到他們到來。
只是我們已經暴露在島上人的視野中。
活著成了不再考慮的選項。
一陣海風吹過。
喬慕爾牽起我的手。
眼中含淚,嘴角含笑地看向我。
「林言,下輩子,請你吃火鍋,我給你調我獨家秘制料碟。」
「我不叫林言。
「喬慕爾,記住我的名字,我叫盛挽言。」
他的笑意更甚。
「好。
「盛挽言,我喜歡你。」
我一愣,隨之釋然,彎了彎嘴角。
緊緊回握了喬慕爾的手。
「我也是。」
我踮起腳尖,在他嘴邊輕輕留下一吻。
下一秒。
無數槍聲響起。
從我們耳邊劃過,從我們身體穿過。
(正文完)
番外
陳星辰視角:
1
第一次見到盛挽夏,是我經常光顧的一家魚市老板,找到的新雜工。
那時候她高高瘦瘦的,因為長年營養不良,皮膚干癟泛著黑黃。
「沒爸媽,實在可憐,給點錢就讓她幫幫。」
魚市老板回頭,松弛下垂的眼眸注視著她。
我點頭,收回視線,沒放在心上。
直到一天我去得晚。
魚市已經收攤了,她蹲在排水孔旁,打理著鱗片和血水。
身旁是裝在袋子里,眼睛已經渾濁的草魚。
「林老板下班了,明天早點過來吧。」
雜亂的劉海下,一雙杏眼看向我。
「哦……那好吧。」
我神情一愣,隨即轉作失落。
盛挽夏察覺到了。
她輕嘆口氣,拎起腳邊的魚,開口道:
「你要是不嫌棄,可以分你一半。
「但得盡快吃。」
「那你……會不會不夠吃?」
「我不吃,留給我妹吃。」
我看著她干瘦的手腕,搖了搖頭。
沒收下那半只魚。
那天后,我開始經常來到林老板的攤位。
有時只是買魚。
有時只是為了和盛挽夏說上兩句話。
久而久之,她開始偷偷留下當天品質最好的魚,賣給我。
「這魚最新鮮了,星辰你拿去。」
我點頭,接過塑料袋。
手指卻在此刻握成拳,內心躊躇片刻后,終于鼓起勇氣開口道:
「挽夏,鎮上的電影院周末上了一部電影。
「我……可以請你一起看嗎?」
她一愣,臉頰迅速浮現紅暈,垂下頭后,唇瓣微張:
「好。」
電影結束后。
在送盛挽夏回家的路上。
我向她告白了。
她沒有猶豫地答應了我,笑得燦爛。
那晚我激動得難以入眠。
可隱隱之中又有些后怕。
我爸去世前留下了一屁股債,到今天我還在盡力打工償債。
我可能,給不了她太好的生活。
但挽夏卻說沒關系。
她相信我能解決這一切。
2
挽夏有個妹妹,叫挽言。
比她小了七歲。
那是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
比起挽夏的內向,她更像是個在愛里長大的孩子。
成天闖禍捅婁子,和鎮上的小孩瘋鬧。
挽夏總在她背后給她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