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父親面前努力表現,趁著宋澤接手公司的時候,故意在父親病床前不離不棄地照顧。
努力總算有點成效。
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許是我爸發現我這個女兒如此盡心盡力地照顧他,讓他多少有些感動,所以修改了一下遺囑,將財產平分給我和宋澤。
就在他走的前一周,我晚上給他守夜,他咳得睡不著,我扶他坐了起來。
病房里只有我和他,他像是知道自己沒幾天了,突然良心發現,開始和我談心。
他告訴我,宋澤不是他的親生兒子,真的只是收養了他那去世白月光的兒子。
「爸,你告訴過其他人嗎?」
「沒有。」
「那為什麼要跟我媽,還有其他人說他是你的私生子?」
「我不說,他能被家族里認可嗎,能被公司上下認可嗎?」
「那我呢?為什麼你不認可我,我到底哪點比他差!」我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商場如戰場,都是男人的天下,你一個女孩子,不合適,找個人嫁了才是正道。」
「你就算不收養宋澤,也會收養另一個男生是嗎?」
「也許吧。唉,沒發生的事就不要再說了。我選宋澤,也是因為他像極了他媽媽。」
「爸,你從來沒有考慮過我媽的感受嗎?」
「那時候也沒想那麼多,我確實虧欠了你們,但誰年輕的時候不犯錯呀。」
那晚和父親的對話讓我知道了兩件事。
第一,宋澤和我沒有血緣關系,和我爸也沒有血緣關系,這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早知如此,就不用裝這麼多年的乖乖女勾引宋澤了。
第二,林世文(我爸)真的該死!
那晚下半夜突然下起了大雨。
我沒有繼續照顧他,也沒有回家,只是在雨里散步。
我想起最后陪著我媽的那一晚,也是這麼大的雨,我媽用盡全力握住我的手。
「我的云兒長大了,打雷都不怕了呢。」
「云兒啊,媽媽以后不在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啊。」
「云兒啊,媽媽后悔啊。」
「云兒啊,媽媽對不起你,但媽媽真的活不下去了。」
「云兒啊。」
「云兒啊。」
「云兒啊。」
……
7
之后的一周,我實在是沒這個心情繼續照顧他了。
律師提前給我看了遺囑,我把我和宋澤「亂倫」的事透露給他,說可能日后宋澤會解除養子關系,所以保險起見,建議他將原先的「子女及養子平分」改成「親生子女平分」。
律師當然也以為宋澤是林世文的私生子,到時候只要出具親子鑒定報告,就能以「親生子女」的名義拿回財產。
我又給了律師一些錢,他答應了。
緊接著,我趁著公司幾位股東來最后探望林世文的時候,順便提前打點了一下,讓他們心里有個底。
林世文的葬禮持續了三天,我媽當時的葬禮只有半天不到。
我見過的沒見過的親戚都拖家帶口地來了,找律師從遺囑里挑了些不值錢的房產就走了。
葬禮過后,律師在我和宋澤面前宣布遺囑。
當他念完「由親生子女平分」后,我掏出了準備已久的父子 DNA 檢測報告和父女 DNA 檢測報告。
報告上,宋澤和林世文沒有血緣關系,而我和林世文有。
「張律,非親生子女是不是就沒有辦法和我平分這筆財產了?」我故意發問。
張律快速瀏覽這兩份報告,額頭直冒冷汗,看完后遞給了宋澤:「是,根據遺囑上的條款,確實是只有林云小姐你能繼承。
」
宋澤的表情很精彩,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份報告,可雙眼卻發著光,嘴角有察覺不到的弧度。
他沉默了很久,手都快把兩頁紙的報告都快翻爛了,才顫抖著開口。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很早就知道了。」我面無表情地回答。
對他,我不用繼續裝模作樣了。
「為什麼?」
「為了今天。」
一直到回家,宋澤都沒再說話了。
剛進家門,宋澤就把我按到墻上,猛地堵住我的嘴,舌尖如野獸般撬開我的牙齒,在我的口腔中肆意攪動,血腥味在我口中蔓延開來。
不同于往日溫柔的宋澤,今時的吻是粗暴的,憤怒的。
他的手掌在我腰間游走,褪去我的外套,扯開我的上衣。
我意識即將到來的危險,用力推開宋澤,卻見他的雙眸發紅,溢滿情欲。
「林云,別躲,行嗎?」這雙猩紅的眼里我竟看到了一絲哀求。
我不知道是哪根神經突然軟了下來,竟然松開了抵著他的手。
壓抑多年的猛獸此時被喚醒,瘋狂進食著他忍耐了十年的獵物。
我也曾幻想過第一次,想象著哥哥邊哄我,邊取悅,邊安撫,半推半就地把我自己交出去。
宋澤的喘息聲在我耳邊響起,情意正濃時,我從快喊啞的喉嚨里冒出來一句:「哥,放過我吧。」
「告訴我,你還有哪句話是真的?」
我故意喚他「哥哥」。
「哥哥,都是假的。」
他沒有繼續說話,只是更用力了。
幾百年沒喊出口的「哥哥」,那天全在床上喊了。
事后,他抱著我去洗漱,抹過我眼角溢出來的淚,像是又懊悔又心疼地親吻著我身上的痕跡。
我們誰都沒有說什麼,維持著這段恰不逢時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