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水豚想要,小水豚得到。
15
季時與在我面前蹲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動作輕緩地趴了上去。
季時寧高興地爬到了我的背上。
他緩緩地站起身,將我背起來。
他背著我,我背著季時寧。
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疊了起來。
季時寧罕見地笑出聲了,身體都有些顫抖。
我小聲道:「噓,再笑就背不住你了。」
水豚四腳著地,站得比較穩。
人形疊穩還是挺困難的。
她立即噤聲。
這種天氣,大家穿的衣服都很單薄。
透過衣物,我能清晰感受到季時與身上的溫度。
我的臉熱熱的,有些不自在。
但沒事,還能堅持。
他的耳垂已經紅透了。
我的手環著季時與的脖頸,貼在一起的肌膚熱得發紅。
我們都沒有說話。
他好像有些緊張,連呼吸都不穩了。
我空出一只手,拿起他頭上的橘子,開始剝皮。
吃點東西來緩解尷尬吧。
季時寧出聲:「我也想要。」
我道:「好。」
然后我們開始嚼嚼嚼。
橘子皮也順嘴吃了。
16
疊了一會兒。
季時與的助手走了出來。
目光落在我們身上,他也沒有過多驚訝。
看上去也是個情緒很穩定的人啊。
他道:「季老師,有人找您。」
「他說是您的校友,有急事。但具體是什麼事,他也沒有說。」
季時與說:「讓他在書房等我吧。」
助手面色為難:「他,他已經過來了,看上去很顛,我們攔不住。」
季時寧慢悠悠地從我的背上滑下去。
我還沒來得及下去,就看見了助手口中的「校友」。
江景闌。
我一愣。
他看上去憔悴許多,身上還攜著來時的風塵。
面色蒼白,臉上頂著兩個很濃的黑眼圈。
他陰郁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
沙啞的聲音里摻雜著痛苦,一字一頓,似乎用盡了力氣:「顧淼。」
「你早就和他有了首尾,是不是?」
「所以你不在意我,一直想推開我。」
「就是為了現在,名正言順地和他在一起。」
他已經口不擇言了。
我摸下巴,沉思。
他好會腦補啊。
季時與動作輕柔地將我放下,然后站到我身前。
他一開始也沒搭理江景闌,而是輕聲對季時寧說:「大人的事情小孩別管,你先回去。」
季時寧滿臉不高興地挪走了。
17
季時與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在江景闌的身上。
他將雙手插進長褲的口袋,語氣毫無波瀾地解釋:「不是。」
「我和她從畢業起就沒了交集。」
多余的話,他一句也沒有說。
江景闌皺眉。
「我不信。」
季時與:「隨便你。」
江景闌氣得青筋突起,咬牙道:「季時與,你不要太過分。」
季時與半瞇著眼睛,隨便回話:「哦。」
那愛活不活的樣子跟我如出一轍。
都能把江景闌氣得半死不活。
他斬釘截鐵道:「讓顧淼說。」
季時與掀了掀眼皮,語調冷淡:「才不。」
我們卡皮巴拉就是這麼油鹽不進。
我確實不想和他多說。
但也不愿意過多麻煩季時與。
我沒想到,江景闌會追得這麼緊。
分明是他怨恨我的性格,故意刺激我讓我與他分手。
想不明白。
我上前一步,平靜又生疏地看著他:「跟季時與沒有關系。」
感情分明只是兩個人的事情。
我從來不會像江景闌那樣。
把事情想得那麼復雜。
江景闌紅了眼睛,重點又落在了奇怪的地方:「那你還讓他背你。」
你還摟人腰呢。
我有一點無語,抬頭望天:
「卡皮巴拉疊疊樂啊,那咋了。」
他噎住了,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我想一次把話說清楚,捋了捋思路。
「我沒有不在意你。」
「你之前刺激我的時候,我很難過。」
「但是一直記得你說過的,你喜歡自由。我不想過多干涉你,我覺得你也該明白的。」
「你知道的,我是水豚,我真的很難為你歇斯底里,情緒穩定是我的天性。」
「而且,你都出去找小三了,分手不是應該的嗎?」
一次說這麼一長段話,好累啊。
有點反水豚了。
江景闌低眉,語氣中仍有希冀。
「沒有真找。」
「我只是想刺激你......我沒有安全感。」
「我已經讓她走了。」
我:「哦。」
已讀,但不想管。
他想上前拉我,卻被季時與攔住。
季時與比他高一些,曾經也是體型最大的嚙齒類動物,冷臉時很有壓迫感:「不要動手動腳。」
江景闌臉色陰沉:「與你有關嗎?」
季時與已讀亂回:「哦。」
江景闌:「……」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18
江景闌看著我。
他的眼里布滿血絲,神色頹唐。
捏著衣角的指尖泛白,還有些顫抖。
他聲音很輕,近乎哀求。
「離開他,回來,好不好。」
我第一次見到他這麼卑微的模樣。
如今,卻沒有什麼感覺了。
我溫吞道:「不可以,我們卡皮巴拉是群居動物。」
「我應該和同類在一起。」
他眼底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
而后,又執著道:
「我會一直在這,直到你回心轉意。」
吃了半天瓜的助手小聲道:「你自己沒家嗎,硬賴別人家。」
江景闌:「……」
已讀,但尷尬到回不了。
我不想見到他,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回屋里。
季時與跟在我身后,大步流星地追了上來。
留他一個人尷尬得了。
……
晚上。
季時寧踮著腳,趴在陽臺的圍欄上:「那個人還在樓下誒。」
季時與一邊削蘋果,一邊道:「不用管他,他只是在玩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