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重生，注定毫無意義。

43

周致知的案子情節并沒太嚴重，只被判了三年。

可沒多久，就聽說周致知在獄中與人斗毆致人重傷，又被加判了好幾年。

只要白崇偉愿意，周致知估計會在牢里一直待著。

白梔子本來一直在替周致知求情。

白維禮無奈，帶她去見了被關在療養院的姜少梅。

真相往往殘忍卻又痛苦。

溫室里的菟絲花，終是要經歷一番寒刺骨。

白維禮對我說：

「梔子問過我，什麼才是真的。我真的不想讓她一直被欺騙。」

我握住他的手，安慰說：

「總好過讓她在一片廢墟里苦苦翻找所謂的愛情。」

白梔子把自己關起來好幾天，出來之后好似脫胎換骨。

她拿起從前擱置的書本，買了去紐約的機票。

她規劃好了第一個人生計劃，她要重新去大學念書，主修商業管理，輔修心理學。

「從前我被保護太過，居然連那麼淺顯的人心險惡也沒看出來。

「我想好好對自己，充實一下自己的淺薄又單調的人生。

「不然，我太對不起自己，還有我媽媽了。」

44

白梔子出國后，社交平臺改了新的名字叫作白智。

她的學業很忙，之后很少在社交平臺更新自己的動態，也很少和白維禮聯系。

倒是她往日的粉絲，偶爾會發關于在國外偶遇她的消息。

我一直跟在白維禮身邊，做外界不為人知的神秘女友。

我們誰也沒說要公開。

很奇怪的是，白崇偉竟也沒有干涉過我們的交往。

直到有一年元旦跨年，我爸從外地出差回來了，也不回家，到家樓下打電話要我和我媽出來。

上了車，就拉我們要奔某個廣場。

「我剛剛載了一個小伙子，他和我說在那兒有煙火。我尋思好東西，可不得帶全家瞧瞧！」

我媽嘴角帶笑，話里不免抱怨。

「天氣冷得慌，要是不好玩，可得捶你。」

我爸握著方向盤，信誓旦旦。

「肯定是你最想看的。」

等到了地方，黑燈瞎火的郊外，嗖嗖嗖升騰起了煙火。

白維禮背對著一片璀璨煙火，邁著長腿，款款朝我走來。

「你在干嘛？」

「求婚。」

我媽興奮地語無倫次：「閨女，你可算有今天了！」

我爸趁機攬過我媽：「好玩不！就說是你最想看到的吧，嘿嘿嘿……」

45

我答應了白維禮的求婚。

我們乘著第二天的飛機，回了云川，打算到那里去舉行婚禮。

還是住在小鎮的客棧里。

阿巧已經上大學了，現在是寒假，她幫家當掌柜。

「哎，你們回來了？這次要住多久？」

白維禮說：「我們要結婚了，回來辦婚禮。」

阿巧嘴巴驚成了個「O」。

那天晚上，我半夜起來，看見白維禮正開著電腦，似乎在ṭú⁺辦公。

湊近了，才發現他是在看以前的相片。

屏幕里出現他掃描的一張張老相片，其中有一張是穿著藏袍的我爸，牽著年幼的我。

「你怎麼會有我小時候的相片？我爸給你的？」

白維禮說：「那年章叔叔帶你來云川旅游，你年紀太小，不記得了。」

小時候我爸確實喜歡帶我到處旅游，我記得去過藏區，可不記得具體的地名，原來就是云川。

「所以，你是一早就認識我了。」

白維禮輕笑。

「按你的視角來說，應該算是。」

按我的視角？

我忙問：「你也重生的，可我們前世長大后分明沒見過，你是……」

白維禮稍稍抬起胳膊，我立刻鉆了過去，讓他擁著我。

「白崇偉靠賣蟲草草藥起家，很早就離開了云川。

「媽媽去世后，我和舅舅一起生活。

「你來云川旅游的時候，還是我替舅舅當向導，帶你們一群游客去玩的。

「我當時普通話說的不好，你卻圍著我嘰里呱啦說很多。

「后來，你們要走了，你叫我以后用空可以去找你……」

我當時高反，確實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印象是有個沉默寡言的藏族男孩。

可再多的事情，我早記不清了。

「所以，那天我要去寺廟，你騎馬遇見我就認出我了？

「沒有。我是在遇見你的第一天夜里，做了一場夢。

「夢里你喜歡上了周致知，可你過得并不開心。

「你為他學了很多事情，可從來沒有得到過一句認可。

「直到周致知出了事，你在湖邊念遺書，傷心得想哭也哭不出來。

「在他的葬禮上，你被陌生人殺死了。

「我看見你的父母很難過，我是這才認出了章叔叔。

「之后，我還夢見了梅姨讓爸爸修改了遺囑，還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

「夢里我一直待在了云川，舅舅去世后，我在菩提寺出家。

「一輩子都沒有下山，更沒有遇到你。」

前世的噶布一生沒有波瀾，聽上去很是寧靜祥和。

我忽然有了歉意。

「那我這輩子來云川，是不是擾亂了你的修行？」

「怎麼會？

夢醒了，我很開心。

那個讓我去找她的姑娘，她從山下朝我走來了。」

（全文完）

番外*白智

01

五年后。

周致知出獄后不久, 就被人刺死在了城中村。

兇手是一個智力有缺陷的年輕人, 有著一張好似皮肉愈合而顯得猙獰恐怖的臉。

網上有消息說，兇手是某過氣小花的狂熱粉絲。

當年, 周白之戀也是在互聯網上被大肆報道過的, 許多人還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