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只覺得惡心,我懶懶地抬眸看他一眼:「想夫君手無縛雞之力,怎麼還能來秋獵伴駕。」
許明澤被我噎了一下,表情也變得悻悻。
他輕哼一聲,轉身走了。
許明澤這一走,到了傍晚都沒有回來。
我在營帳里待了大半日,覺得憋悶,便出了營帳隨處走走。
走著走著便走到了僻靜地。
而面前更僻靜隱秘的樹叢里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瀚文哥哥,若是此次仍不行,我只能絞了頭發去庵里了。」
姜云浮嗚嗚地啜泣著,凄凄喊著許明澤的字。
許明澤果然被繞指柔纏暈乎了:「阿浮,我會幫你的。你要我做什麼?」
「我不求坐上那鳳椅,我只是想……若是這次秋獵,我能救陛下一命,那后宮一個位分應當不難。」
許明澤壓抑住驚呼:「你……你是說……」
姜云浮的哭腔消失,放軟的聲音更顯誘惑:「我不會干別的事,我一個女人家也做不出什麼大事。
「只需要你把陛下引到那里,姜家的死士會在草叢里放箭,而我會替陛下擋住這一箭。陛下不會出事,你也不會出事。
「瀚文哥哥,我只有你了。」
許明澤的表情變幻莫測,在長久的沉默后,他低聲問:「只是做戲?」
姜云浮嫣然一笑:「瀚文哥哥還不了解阿浮嗎?阿浮向來膽小,自然只是做戲。」
許明澤咬咬牙:「可以,但若是事發,你不可供出我。」
姜云浮的眼里閃過一絲蔑視,她點點頭:「我怎麼舍得。」
她嬌嗔著靠近許明澤,撒嬌嗔怪道:「若不是你當初娶了寧黛,我又如何要走到這一步。若是有得選,我寧愿嫁瀚文哥哥,也不選陛下。
」
姜云浮最后一句話落下,許明澤的表情顯而易見地得意起來。
他輕吟道:「是明日何時……誰?」
他的眉頭倏然皺起,目光似利劍般落到我的方向。
我僵直身體一動不敢動,但那并不是我發出的聲音。
在我身后幾步的草叢里,有幾個人靠近,衣服摩擦草葉發出窸窣聲。
其中一人走到我身后,用發著寒氣的刀尖抵在我的腰上,另外的人則圍住姜云浮和許明澤。
為首的黑衣人啞聲道。
「既然被發現了,就送他們去死吧。」
20
這是第三波不明身份的人。
冷汗順著額角滑落,我努力鎮定,仔細聽他們說話。
許明澤和姜云浮看到我被黑衣人推過來時,眼底的驚恐變成了愕然。
「我認得你,許大人。」為首的黑衣人用匕首在許明澤臉上輕佻地拍了拍。
許明澤一動不敢動,呼吸急促。
「那這位想來就是許夫人了。」黑衣人的目光落在姜云浮身上,又看向我,「那你呢?是傳聞中的帝京第一美人姜小姐?」
許明澤和姜云浮同時一愣,我也有些愕然。
黑衣人認錯了我和姜云浮,我看到姜云浮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顯然黑衣人覺得我才是盛名在外的第一美人讓她感覺憤怒。
我們三個人在一瞬陷入沉默,不清楚黑衣人的身份,我們都謹慎得不敢說話。
「我們也無意多造殺孽,這樣吧,許大人帶著夫人走吧,姜小姐留在我這兒做人質。」
黑衣人惡意地笑了笑,「聽說許大人和姜小姐青梅竹馬,情深義重,想要姜小姐安好……
「許大人應當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還是說,許大人想帶走姜小姐,留夫人在這兒?」
許明澤囁嚅兩聲沒說話,目光在我和姜云浮身上轉了一圈。
黑衣人用匕首挑起我的下巴,鋒利的刀刃輕輕劃出血線,疼痛讓我更清醒了。
我不能指望許明澤,他靠不住。
我冷靜開口:「我才是許家夫人,但今晚我只看到我的夫君和別人在此私通,旁的什麼也沒看到。」
下一秒姜云浮挽住許明澤的胳膊,嬌怯地喊:「夫君,我們走吧,這些壯士定是守諾之人,姜小姐不會出事的。」
許明澤急促地收回目光,緊緊盯著土地。
「許大人再不選的話,就一起留下來吧!」
許明澤倏然抬頭:「我帶我夫人走!」
還來不及思考他的話,我就看到許明澤的手緊緊抓住姜云浮,過于用力甚至都浮起了青筋。
他艱難地重復一遍,不知道是在說服誰。
「我帶我夫人走,這就走。」
21
許明澤扯住姜云浮,僵硬地帶著她向外走,再不敢看我。
心底的最后一根繩索徹底斷掉了,我覺得想笑。
恨意在一瞬間徹底淹沒我,上一次凌風池落水尚能解釋他并未看到我,這一次呢?
他只是不在意,他想踩著我,讓姜云浮活。
我甚至想直接大喊出聲,把人引過來,大不了讓黑衣人把我們三人全部滅了口。
但下一瞬我死死咬住唇。
我不能死。
還有人在等我,我不要為了兩個賤人赴死。
我死死地盯著許明澤和姜云浮的背影,不管齒間蔓延出的血腥氣,努力保持清醒的頭腦。
我冷靜下來,偽裝出最無懼無畏的語氣對黑衣人說:「你們混入秋獵,想來是有不可見人之事要做。
「許明澤這般輕易放棄我,我斷不會讓他好過。我可以幫你們,但事成后,我要許明澤一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