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都談了這麼多天了,親一個唄。」
說完還打了個酒嗝。
江亦正轉著手中的骰盅打發時間。
聞言手微不可察地一頓,沒什麼反應。
像是沒聽到。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我們身上,起哄。
袁庭怕我拒絕,連忙補充:
「主動認輸的罰 5 倍!得喝 10 杯酒啊!」
我垂眼掃了一遍面前擺好的 10 杯酒。
輕嗯了一聲,就端起酒杯,默不作聲接受懲罰。
袁庭臉立刻黑了,起哄的幾個人臉色也不太好看。
氣氛不由得冷卻下來。
有人勸阻:「算了算了,庭哥跟你開玩笑呢。」
「喝兩杯就行了。」
袁庭洗著手里的撲克牌,瞥了我一眼。
「誰說是開玩笑的啊?」
「愿賭服輸,讓她喝唄。」
在我喝到第 6 杯時,一只手伸過來端走酒杯。
江亦一口一杯,瞬間喝完四杯,把酒杯倒扣在幾面上。
話是沖著袁庭說的。
「一天不欺負人會死?」
「現在你是連我女朋友都敢針對了?」
袁庭掃興地瞪了他一眼,悻悻的。
「誰牛逼得過你啊。」
我喝得有點急,酒精在胃里翻涌得難受。
起身開門往衛生間跑。
把剛才喝的都吐了個干凈。
撐在洗手臺漱口,不經意抬眼和鏡子里的江亦對視。
他噙著淺淡的笑,站在我身后,目光帶著些酒意暈染后的迷離。
「你沒跟我親過?這麼抵觸啊?」
我轉身就走。
「聽聽。」
他輕聲叫住我,「我這兩天總是夢到我們以前。」
「夢見我們第一次接吻都不夠熟練,夢見我喝醉發誓說一定要娶你,夢見你以前好愛好愛我。」
他低頭扯了下唇。
「最后我夢到去年最后一次見你的場景,你哭著罵我怎麼那麼混蛋,怎麼能把復合當交易。
」
「當時我真的挺不是人的,因為我只覺得你大喊大叫得好吵。」
我聽得沒太大感覺。
實在想不起來喜歡時江亦的感覺了。
人甚至無法共情以前的自己。
江亦頭偏過來,安安靜靜地看著我。
「聽聽,我沒有和阮薇在一起過。」
「接吻也只有那晚操場的一次,只碰到了一點點。」
江亦應該喝醉了,否則不會這麼幼稚難纏。
「真的只有一點點。」他抿了抿唇,強調。
見我無動于衷。
他的眸子黯然下來。
「我是不是已經臟了?」
「所以你才不要我的。」
我搖了搖頭,如實告訴他:
「準備休學的時候,我就不會再要你了。」
再喜歡也不要了。
江亦輕輕點了下頭,目光定格在地面。
「這樣啊。」
頭頂的射燈打在他身上,影子斜斜地拖在身后。
看起來有些形單影只。
我收回視線,不想謝謝他這幾天的配合,也沒心情再跟他追憶以前抱怨哭訴。
只留給他簡單的兩個字告別。
「走了。」
身后再也沒有響起任何聲音。
14
第七天的傍晚,袁庭轉到我支付寶 10 萬。
他看起來不太想跟我說話的樣子,解釋得也非常敷衍。
「我跟江亦掰了。」
「獎金都歸你了,再上趕著給他送錢我就是傻逼。」
走之前他還不忘再三警告我:
「你別圣母心發作,偷偷把錢給他啊,他不配花小爺一毛錢。」
袁庭打了個哈欠,轉身離開。
嘴里嘟囔著:
「我還以為你們能一直走下去呢。」
我甚至一點也不關心他們為什麼掰了。
道了謝,緊緊握著手機往救助站趕。
腳下帶風,越來越快。
到后來直接踩著夕陽跑起來。
因為想要更快一點。
趕在日落之前。
小黃!!
我來啦!!!
江亦番外
江亦把自己活得很糜爛。
他喝成胃穿孔進醫院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室友站在病床邊喋喋不休勸他:
「亦哥,你能不能消停點兒??醫生說如果不是搶救及時,你就……」
「死了?」
江亦接過他的話,蒼白的臉帶著懶洋洋的倦意。
「那正好。」
「記得幫我去告訴林聽一聲,就說我是因為她談戀愛了, 接受不了才自殺的。」
「讓她一輩子都記得我。」
室友雖然聽出他半開玩笑的語氣,還是臉色憋得通紅。
「呸呸呸!別胡說!」
其實身體還是被他造壞了。
即使不死, 幾十年后也比別人走得早。
阮薇就是這時闖進病房的。
她臉上帶著狼狽的淚痕, 哭著扇了江亦一巴掌。
「我陪在你身邊整整一年。」
「你為了林聽就要這樣對我嗎?!」
江亦對這一巴掌反應不大, 只是沒聽懂她在說什麼, 眉尾輕揚了下。
室友主動講述了一遍原委。
今年的比賽, 阮薇故技重施, 抄襲了另外一個學姐的期末作業。
她以為老師還能像上次那樣保下她。
沒想到碰到個硬茬。
平時看著樸素沒存在感的學姐背景強到可怕, 直接找到了主辦方Ŧű̂ₖ。
主辦方效率很高,直接徹查了阮薇的兩次參賽情況。
不僅撤銷了她的獎項,給了她處分。
還在社交平臺的官方賬號公布了阮薇兩次抄襲的事件經過。
包括她的指導老師, 也被帶走調查。
阮薇以為這一切都是江亦設的局。
床頭邊的輸液瓶有規律地砸下藥滴。
江亦聽后,輕勾起了唇。
「說真的, 如果不是你今天來鬧這一出。
」
他淡薄地打量著阮薇。
「我都快忘了你這號人了。」
阮薇崩潰了,前言不搭后語地怨懟江亦為什麼這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