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分說掐住你的脖子,將你狠狠摔在床上:
「洪培泉的死就那麼讓你在意,讓你不惜背叛朕嗎?」
那一刻,毋庸置疑,他是真的想殺了你。
你被他掐得幾乎窒息,在掙扎的間隙喊道:
「太后懷孕了!」
李昀眼中的殺意戛然而止。
他松開你,眼中露出精光:「你沒搞錯?」
「沒有。」
每次去太后的慈寧宮,你都能聞到若有若無的藥味,和柔妃宮里煮的安胎藥一分不差。
太后雖為太后,年紀卻不比李昀大多少。
李昀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陰惻惻笑起來:「以子弒母,有違天道,朕正想著該怎麼殺她才不會留下污名,她就自己送上門了,明月,你真是朕的福星。」
剛死里逃生,你驚魂未定,戰戰兢兢跪在床上。
李昀見狀,像從前那樣俯身用額頭抵著你的額頭,親昵地蹭了蹭你的鼻尖。
「剛剛嚇到你了吧,對不起,可我實在是無法忍受你背叛我。」
你乖巧地道:「奴婢永遠不會背叛陛下。」
謊言而已,誰不會說呢?
柔貴人與賢妃,因為父兄同為李昀的左膀右臂,一直很和睦。
可那日聽了你的話后,柔貴人開始瘋狂挑釁賢妃。
一會兒和李昀說賢妃苛待她,一會兒又和太后告狀賢妃御下無方,賢妃被氣得差點沒端住自己賢良溫和的人設。
可她要做皇后就只能等柔貴人腹中的孩子,她只能忍。
然而沒過多久,賢妃也被太醫查出了身孕。
你知道,太后出手了。
李昀的注意力被分走,柔貴人每日在寢殿急得直跺腳,甚至讓你想辦法悄無聲息弄掉賢妃的孩子。
你不同意,她便狠狠甩了你一耳光。
「吃里扒外、養不熟的白眼狼!」她罵道。
求人辦事還這麼囂張,她總是這樣蠢。
這時候賢妃朝你伸出了橄欖枝。
「明月姑姑醫術高超,何必委身于此等蠢貨?」
你無奈笑道:「奴婢一切聽憑陛下吩咐。」
她以為你不知道是她害死了洪培泉。
你對柔貴人這個罪魁禍首尚且能如此忠心,她相信你對她更能如此。
于是賢妃轉頭就和李昀要你去她宮里伺候。
你忍不住問李昀:「若有一日,陛下必須在賢妃的孩子和柔貴人的孩子中選一個,陛下選誰?」
「賢妃吧,她出身高。」
他忘了,曾經他就是因為生母卑賤才被先帝所不喜。現在,他把自己厭惡的東西一模一樣搬到了他的孩子身上。
你點了點頭,去了賢妃宮里伺候。
賢妃很大方,你一去就給了掌事宮女的位置,讓所有人都聽你指揮。
你迅速和賢妃宮里的人打成一片。
柔貴人又變回了從前刻薄的樣子,見到你不是打就是罵。
賢妃與柔貴人徹底鬧掰,連帶著兩人的父兄也在前朝鬧內訌,搞得李昀一個頭兩個大,而太后坐收漁翁之利。
在這種雞飛狗跳中,時間飛速流逝。
柔貴人臨盆在即,太后的孕肚也快要藏不住了,你用心感受著宮里的每一絲動靜。
太后壽宴那天,很多將領被邀請入宮參宴。
你知道,最后的決戰到了。
宮宴進行到一半,太后果然摔杯為號:
「皇帝為君不仁,不可以奉宗廟,為天下主,哀家要替先帝廢帝更立!」
臺下將領紛紛掀桌,拔出藏在暗處的劍,起身應和。
李昀從容不迫:「既然如此,朕想聽聽,母后廢了朕后要立哪個兄弟為帝?莫非是你腹中那孽子!」
李昀的人馬也掀桌而起。
兩方人馬都師出有名,整個宴廳立刻陷入一片刀光劍影。
你表面上護著賢妃躲過廝殺,實則將她一步步引到柔貴人身邊。
這一路,你不斷想起洪培泉死時血肉模糊的尸體。
你看著柔貴人挺著大肚子東躲西藏,卻慌不擇路跑到最危險的臺階高處,像一只垂死掙扎的螻蟻。
你突然問一旁的賢妃:「娘娘,你知道被人誣陷時百口莫辯的滋味嗎?」
8
賢妃不解。
你朝她輕笑了一聲,轉身將柔貴人從臺階高處重重推了下去。
因為你們三人的站位刁鉆,再加上你出手極為迅捷,除了你們自己沒有人看清是誰推了柔貴人。
柔貴人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掙扎了幾下就沒了聲息,她的眼睛死死盯著你的方向,充滿了不甘。
如果是以前,你可能會說她腹中的孩子是無辜的,可身處這后宮,誰又不無辜。
他錯就錯在不該托生在柔貴人的腹中。
你驚恐地看向賢妃:「賢妃娘娘,你為何要推柔貴人?!」
你刻意拔高了自己的音量,保證宴廳里的人都能聽到。
李昀剛砍殺了一人,拔出刀的間隙看了過來:「賢妃,你在干什麼!」
賢妃干巴巴解釋道:「我沒有,是她、是她推了柔貴人……」
你故作驚慌,用同樣的音量道:「沒錯沒錯,柔貴人是奴婢推的,娘娘別怕,奴婢去和陛下認罪,娘娘別動了胎氣!」
李昀:「……」
短暫的死寂后,大殿重新陷入混亂,李昀轉過身繼續應對圍殺。
賢妃終于回過神,憤怒地看著你:「你誣陷本宮!」
「是啊,」你輕輕地挑眉,湊近她的耳朵:「可你解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