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馬上打電話。”涂惠珍答應著,領著兩人來到了舜華堂的電梯旁。
“我已經把次主臥的套房收拾好了,那里的視野很好,能看到整個桃花湖。”
“為什麼不是主臥?”連家良臉色一沉,涂惠珍忙笑著解釋。
“主臥我也收拾好了,但我擔心依依不習慣,所以想著等你們回來了再做決定。”
“沒關系的,我怎麼都可以的,”夏依依還是淡淡的,連家良見她并不計較,臉色緩和了下來。
“行,那還是住次臥吧,是不是兩個房間都收拾好了?”
兩人雖然已經訂婚但并沒有同住,因為夏依依是嚴格的天主教徒,在婚前不能有性行為,因此連家良在回來前特意吩咐了涂惠珍。
“是的,都按照您的吩咐準備好了。”
涂惠珍答應著,回頭吩咐工人把行李搬到次臥。夏依依則好奇地打量著這棟新中式風格的大宅,臉上露出贊賞的神情。
“家良,這座宅子真美,和我想象中的中式風格不一樣。既有古韻的含蓄,又有現代的簡潔,你當年一定花了很多心思。”
“也還好,當初的設計師很優秀,所以省了很多力氣。“連家良說著,事實上這座宅子是他前妻涂槿華一手操辦的,他除了提出幾個特殊要求外,基本就沒有參與。但此時他并不想在夏依依面前提起前妻,于是岔開話題。
”依依,你累不累?要不要到房間里先休息一下?“
”不,我想四處走走,你可以帶我參觀一下嗎?”夏依依顯然興致很好。
“好,那我先帶你在舜華堂轉轉。”連家良說著,拉著夏依依進了電梯。
走在二樓的過道,夏依依不由得連聲贊嘆,這里的設計以大理石為主,整個色調營造出一種中國山水畫的氛圍。
然而,剛走進會客廳,夏依依的臉色就變得蒼白,她看著客廳中間最顯眼位置的那副畫像,目光凝固了。
“家良,這是.............”
連家良這才發現了那副涂槿華的畫像,他心里暗怪自己的疏忽,表面上卻只能裝作云淡風輕。
“這是詠新和詠華母親的畫像。”
夏依依蒼白的臉蒙上了一層寒霜,連家良忙補救。
“一定是惠珍忘記了,我現在就讓她把畫像撤下來。”
“不行,這是我家槿華的畫像,我不允許!”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在他們身后響起,兩人回頭看去,滿頭白發的老太太正由一個高瘦的中年女子攙扶著走來,正是戴姨媽。
“姨媽,您老怎麼來了?”連家良有些吃驚,他這次回來并沒有邀請她,但這老太太居然從一百多公里外的惠寧市趕了來。
“外甥孫回來了,當姨婆的就不能過來看看嗎?”見連家良這副樣子,戴姨媽不高興了,連家良忙笑著賠禮,他從來都不喜歡這個尖酸刻薄,目下無人的老太太,也一直看不上她那種優越感。但眼下,他還不打算馬上鬧得不痛快。
“姨媽別這麼說,難得您老人家記掛著晚輩們,高興還來不及呢,快快,快請坐,咱們多年沒見,正好敘敘舊!”
戴老太太不接話,一雙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夏依依,把她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打量了一遍后,突然傲慢地發問。
“這位是?”
“這是我的未婚妻夏依依,依依,這是戴姨媽,詠新和詠華的姨婆。
”連家良給兩人介紹著。
夏依依隨著連家良的稱呼喊了一聲姨媽。老太太兩眼一翻,口出惡言。
“家良,這就是你準備納的妾嗎?”
這句話的侮辱性太強了,夏依依臉色頓時變了,連家良見來者不善,反而淡定了,他在商場上素來殺伐果斷,在家中也是一言九鼎,見戴姨媽鐵了心要挑事,決定把話挑明,免得老天太囂張跋扈。
“姨媽,我已經正式向依依求婚了。”
“那你這不就是重婚罪嗎,你和槿華可沒有離婚!”戴老太太不依不饒。
“槿華已經失蹤了十年,按照法律,我可以申請離婚。”連家良說得很坦然。
“什麼,你居然想和槿華離婚?連家良,你忘恩負義啊!要沒有我們槿華,你能有今天,你不怕遭報應嗎?”
“姨媽,今天您如果是來做客的,我非常歡迎,但如果是來興師問罪,那就請回。”連家良冷淡而決絕地下了逐客令,戴老太太氣得全身哆嗦起來,顫顫巍巍地朝會客廳外走去,邊走邊高聲嚷嚷著。
“小孫,別收拾行李了,我們這就走!”
剛走到門口,她就被一個少女緊緊抱住,定睛一看,是連家良的女兒連詠華,她把一張白皙粉嫩的臉貼在戴姨媽臉上,一疊聲地撒著嬌。
“姨婆,好久不見,我好想你啊。”
戴老太太看清楚是詠華后轉怒為喜,摟著詠華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又是笑又是哭。
“哎呦,詠華!好多年沒見,你都長成漂亮的大姑娘了,越來越像你媽媽了.............”
眼見戴姨媽的話題又繞回了涂槿華身上,連家良皺起了眉頭。詠華瞟了一眼父親和站在他旁邊的夏依依,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爸,你回來了。我帶姨婆去花園走走吧。”
連家良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連詠華今年 17 歲,在美國一家私立高中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