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幫不上他的忙。」
我只能去勸慰她:「這有什麼好哭的,這是好事,咱們馬上就能回家了。」
她這才高興起來,忙著去收拾東西。
可是應知禮沒來。
一年,兩年,三年,他都沒來。
我娘等得煎熬,開始發癔癥,瘋狂地傷害自己。
清醒的時候就落淚,還要給他找借口。
「你哥哥不是不來,是太忙了。他可是探花郎,陛下要委以重任的。」
「也可能是你爹不讓他來,我不能讓他在家里為難。」
她等啊等啊,等到最后投了井。
凄風苦雨的一輩子就這樣完了。
18
我掐住應知禮的手腕,讓他的手不能再收緊。
「你打心底覺得我跟我娘一樣上不得臺面,可你——你這個應府大公子,長安城里的小玉郎!不也是她這個上不得臺面的女人生的。既看不起我們,讓我在玉陽自生自滅也就算了,畢竟你以往不就是這麼對她的嗎?
「你看不起我,又用得到我。求人又沒有求人的樣子,施舍給我一副應知春避之不及的爛姻緣給我。還說是為了我好,這就是你的君子之道?你到底在裝什麼啊?承認自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偽君子有那麼難嗎?」
應知禮額上青筋暴起:「你找死!」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我改主意了,你這樣桀驁不馴,不如我現在就掐死你,好過送你將來反咬家族一口。」
我一腳踹在他小腹。
這一下我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應知禮痛得癱在地上。
「我本來不想殺你的,但是你今天太讓我失望了,兄長。」
我掐住他的脖子,應知禮的臉色漲得發紅。
「什麼應府大小姐,我會稀罕?我千里迢迢來長安找你,難道是為了這些狗屁不是的東西?」
「還不是想聽我娘的話跟你兄妹相親。我要的不多,就一點點親情而已,甚至我可以給你更多你想要的。」
「可是你給了我什麼?」
「是嫌惡、偏見、蔑視,利用!」
「你真該死。」
可我又不想讓他這麼簡單地死,所以在他快被我掐死的時候,我稍稍松了手。
應知禮喘過氣來,立刻就開始威脅我。
「我勸你趕緊放了我,我是家中最有出息的長子。我要是死了,應家宗族會扒了你的皮的。」
呵,我會在乎這些。
什麼狗屁宗族,等到我娘忌日,我讓他們全都去見閻王爺。
我手下又用了些力。
應知禮的眼睛已經開始充血,等到他剩一口氣兒的時候,我又松了手。
不過試了這麼兩次,他就開始求饒:「我可是你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你殺了我,阿娘也會怪罪你的……」
我捏著他的脖子,感受著掌下的呼吸。
「我還以為你的骨頭有多硬,原來跟應知元一樣,脖頸子軟趴趴的。我一用力,就會斷掉啊。」
他臉色一白:「知元是你殺的。」
我笑瞇瞇點點頭:「一刀,他的頭就滾了下來。」
「你猜猜你能撐多久?」
應知禮此刻只有進氣沒有出氣,他終于明白了我就是在折磨他。
又反復在死亡線上徘徊幾次,每次在他快解脫的時候我就松開手。
他幾次求死,我充耳不聞。
于是他終于崩潰了,歇斯底里地詛咒我不得好死。
「你這個妖女,我真后悔當時沒把你一起斬草除根!」
我露出森然的笑意:「你終于承認了。」
我娘之所以一直都好不了,就是因為他在照顧我娘的時候動了手腳。
他根本就不想我娘好起來。
應知禮僅剩的一點力氣都用在了歇斯底里地嘶吼上:「如果她當時就死了,那大家都會記她的好!」
「活下來有什麼,除了招人厭惡,拖我的后腿。」
「我知道這些不是她的錯,是父親用她媚上,張氏踩她上位。可是你們不明白,沒人在乎這個,大家只看結果。」
「是她太軟弱了,人人都能拿她墊腳。」
「這世上不就是這樣嗎,弱肉強食,所以我拼命向上爬,但是她扯了我的后腿,我就得斷尾求生啊。」
他深吸一口氣,撂下最后一句話:「我沒有錯。」
我手腕直發顫,差點將他直接掐死:「可是我在乎,所以我為你選了一個最別出心裁的死法。」
我回到房間,找出一桶桐油直接澆在他身上。
擰掉他的下巴將最后一點倒進了他的嘴里。
隨后拿出火折子塞進他嘴里。
熊熊烈火迅速燃盡他全身。
我只冷眼看著他在地上像條瀕死的狗一樣扭動掙扎:「阿娘最想的就是你,所以我把你燒給她,下去陪她吧。」
我住的院子是最偏遠的,應家所有人都在靈堂守著應知元哭,他的掙扎叫喊淹沒在貫耳的喪樂里,吵得人頭腦昏昏。
我抬頭望著月亮。
月華如練,月霜滿地。
突然想起來,我娘的大名就叫常月。
她時而清醒,時而發瘋。
發瘋的時候就有強烈的自毀傾向。
清醒的時候就怕自己死了,我會傷心。
月光普照大地,現在她是不是看到我殺了哥哥。
會不會怪我?
19
殺了應知禮之后,我就離開京城回了一趟玉陽,將我娘的牌位帶了回來。
應家人看見我帶著牌位回去,立刻將矛頭對準了我。
「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將這個淫婦的牌位帶回來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