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側過臉,依稀還能看到一絲紅痕。
班主任也開口道:「叫二位來學校之前,我已經查看了監控。」
「事實確實就是姜星辰說的這樣。」
宋冉后知后覺地想起了監控的事情。
她張了張嘴,表情有些慌張。
周母捧著我的臉左看右看,最終嘆了口氣:「是阿姨沒教好周曜,我代他向你道歉。」
周曜臉色瞬間蒼白。
他急切地開口解釋:「媽,不是這樣的,我只是……」
周母看了他一眼:「跟星辰道歉。」
看著周曜臉上的不情愿,宋冉抹了抹眼淚:「阿姨,真的不是周曜的錯。」
「是我,不該去碰別人的東西,你別怪他。」
周母溫和地開口:「責任的確在你,你同樣應該向星辰道歉。」
「我們周家不會資助一個本性不好的人。」
宋冉壓根沒想過有人會不吃這套。
為了能被繼續資助。
她吭哧癟肚半晌,才終于擠出一句不情不愿的道歉。
我只當沒聽見。
周母幫我理了理頭發:「周末喊你爸媽來家里吃飯。」
我點點頭。
見周父周母似乎還有話要跟班主任說,我識趣離開。
6
晚上放學后,我沒上周曜家的車。
獨自站在路邊打車時,猛地被人拽到一旁。
是周曜。
他臉色鐵青,開口便是質問:「為什麼不坐我的車?」
我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避開他的觸碰。
周曜見我不理會他,冷笑一聲:「你心虛了吧?」
「如果不是宋冉親眼所見,我還真以為不是你告的狀。」
「表面假裝不在乎,背地里卻捅我一刀。」
「姜星辰,你怎麼學得這麼下賤啊?」
我揚手便是一耳光。
要收回手時,被周曜攥住了手腕。
他咬牙切齒道:「你有什麼臉打我?」
「你明知道我最在乎什麼!」
他最在乎周父周母對他的看法。
被認回周家時,他上有事業有成的哥哥,下有機靈愛撒嬌的弟弟。
兄弟都受盡父母寵愛。
唯有他跟父母生疏,靠著父母對他的虧欠和內疚度日。
所以周曜發了瘋地學習,事事要爭第一。
父母給他的關注也越來越多。
今天,是他回家之后,第一次看到父母失望的眼神。
他覺得是我告狀,毀了他的完美形象。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說了不是我,你有病就去治!」
怕周曜會繼續糾纏,我快步朝馬路對面走。
結果才走出兩步,就被周曜一把拉住。
司機急踩剎車。
看到是兩個學生后,更是惱怒:「馬路上是你們打鬧的地方嗎?!」
我驚魂未定,退到安全區域后,抄起書包用力朝周曜砸過去。
周曜抓住我的書包,剛要開口。
就被快步走過來的人一拳砸在臉上。
一拳接一拳。
身邊有學生和家長逐漸圍過來。
我抓住他又要揮出去的拳頭。
看清臉的那一刻,怔了怔:「裴煜年?」
裴煜年順勢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周曜:「再發瘋,我會找五院的人來接你。」
五院是本市最有名的精神病院。
周曜蜷縮在地上,也不知聽到了沒有。
裴煜年轉過身,完全無視周圍人的目光,將我塞進車里:「你爸媽讓我來接你。」
我找他借了手機,確認后才上車。
車內安靜了許久。
我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我爸媽怎麼會讓你來?」
「還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裴煜年小時候就住在我家隔壁。
他跟周曜從小就不對盤。
見面就吵,還總讓我離周曜遠一點。
我那時正是同情心泛濫的時候,壓根沒往心里去。
到后來聽得多了,還跟他吵了一架。
從那次之后,裴煜年就搬走了。
再也沒了消息。
裴煜年瞥了我一眼:「今天剛回來,一進家門就接到你爸媽電話。」
「他們也沒工夫細說,只說你肯定不會坐周曜家的車,我就來了。」
我「哦」了聲。
也不用再問。
周伯母是個體面人。
這麼多年,她一直都很感激我們幫周曜找到了父母。
也感激我們養了周曜這麼多年。
逢年過節都要提著禮物來看望。
兩家關系一直都走得不錯。
今天出了這樣的事,她肯定會再次跟我爸媽道歉的。
見我一直不吭聲。
裴煜年饒有興致地問道:「來,給我講講,他為什麼發瘋?」
我白了他一眼。
裴煜年這人的愛好很特別。
他最愛看周曜出糗,其次就是愛看我挨批。
得不到回答,裴煜年「嘖」了一聲:「快說啊,我放下行李就來接你,還不能滿足一下好奇心?」
他煩得很,連問了好幾遍。
我本來也一肚子氣,跟他又講了一遍。
就當發泄了。
裴煜年越聽臉色越沉。
到了最后,他握緊方向盤,嘟囔道:「剛剛下手還是太輕了。」
我沒聽清,看了他一眼。
裴煜年神色有些不自然。
沉默了許久,他才開口安慰我:「人活著總要遇到一些惡心事,因為這種人難過,沒必要。」
我笑笑。
周曜說那條項鏈是破爛時,我的確很難過。
但從他因為宋冉的三言兩語,就懷疑是我去告狀時。
這種難過就已經煙消云散了。
他自己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困住自己。
再者說,擺在面前的真相都視而不見。
跟他講再多次,他聽得懂麼?
裴煜年挑挑眉,沒再說話。
7
一連幾天,周曜都沒來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