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打擾我。
偶爾在家里學不進去,他就護送我去自習室。
我一說不用,他就一本正經道:「我不能白吃你家的飯。」
「再說,萬一又遇到那種把人推馬路中間吵架的瘋子,我怎麼跟你爸媽交代?」
說到這個,我立刻就接受了。
畢竟周曜是真的越來越不正常。
每天變著法地求我跟他爸媽解釋上次的事情。
我已讀不回,他就換號繼續發。
到最后,他甚至搬出了周父周母。
以給我道歉為名義,邀請我去他家。
我爸媽不放心,索性跟著我一起,想把事情都說清楚。
可到了周家才發現,宋冉也在。
她站在周曜身后,脖頸上戴著那條被扯斷的項鏈。
接收到我的目光,她勾了勾唇角。
我看不透她的笑容是什麼意思,索性沒管。
周母迎上來,親熱地挽著我媽往里面走。
我爸跟周父一起聊生意。
我閑著沒事做,上樓到房間取東西。
當年周曜被找回來后,有段時間一直都郁郁寡歡。
周父周母以為他不習慣,就隔三差五接我來家里住,也算是陪陪周曜。
后來時間久了,我的東西越留越多。
現在跟周曜鬧成這樣,以后也沒有必要再來。
我整理好東西,搬著小箱子下樓。
卻被宋冉擋住了去路。
不知為何,她看向我的目光帶了幾分仇恨:「姜星辰,我那天為你說話的時候,你不會覺得心虛嗎?」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
我皺了皺眉,繞過她下樓。
可宋冉抓住我的胳膊,湊近我:「要怪,就怪你弄壞了我媽媽的遺物,這是你欠我的。」
她這話像是說給我聽,又像是說服自己。
沒給我反應的時間,她用力推了我一把。
自己就這樣滾下了樓梯。
原本在交談的大人們迅速跑過來,查看宋冉的情況。
周曜也蹲在她身邊,狀似無意地開口:「星辰,就算你跟宋冉有矛盾,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她啊。」
宋冉像是接收到了某種信號,小聲啜泣起來。
我抱著箱子,如墜冰窖。
所以,今天是周曜跟宋冉約好了要算計我。
為的就是讓周父周母知道,我滿嘴謊話還喜歡欺負人。
這樣一來,周曜拿錢砸臉的事情會變成伸張正義。
宋冉對我的污蔑會變成保護自己。
周曜還在添油加醋地講述我對宋冉做過的事情。
樓上突然傳來一聲冷笑:「都這麼多年了,還是喜歡撒謊。」
我抬頭望去。
發現裴煜年竟然也在這里。
他雙手插兜走下來,慢悠悠地掏出手機,播放視頻。
雖然距離有些遠,但還是拍到了宋冉是如何自己滾下了樓梯。
周曜臉色劇變,卻還是強撐著開口:「宋冉只是抓了她的手臂,你怎麼證明姜星辰沒有推人?」
他只顧著坐實我的罪名,完全沒有注意到周父周母的眼神變得微妙。
我將箱子扔在腳邊,從里面拿出豎在邊緣的手機。
手機還在拍攝狀態。
我按下保存鍵,將手機屏幕轉向周曜的方向:「那這個視頻呢,夠證明了嗎?」
從在這里見到宋冉開始,我就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在她幾次找我搭話后,這種感覺就更是明顯。
她在樓梯上攔下我的時候。
我腦海中瞬間浮現出看過的小說橋段。
在沒有監控的情況下,樓梯絕對是一個絕佳的誣陷地點。
所以,她在我面前站定時,我就已經按下了拍攝鍵。
我和裴煜年下樓,雙雙將手機遞過去。
方便他們看得更加清楚。
視頻播放了兩遍,周母顫抖著手指著周曜:「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誰都不是傻子。
周曜剛剛一直不在客廳。
卻能夠在宋冉滾下來的第一時間出現在樓梯下。
還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經過的時候,就斷定是我所為。
這已經能夠說明問題了。
周曜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氣氛一時僵持起來。
最終還是我媽先開了口:
「周曜這孩子是我帶大的,他找到父母,我替他開心。」
「但是兩家可能沒什麼做朋友的緣分,我也不能總是讓星辰分心去處理這些事情。」
她頓了頓,看向周母:「以后兩家就不必再來往了。」
說完,她帶著我們轉身離開。
周父周母追上來挽留,卻被我爸媽拒絕。
裴煜年站在他們身旁,微笑著補充:「伯父伯母,其他的先不論,把人扯到馬路中間吵架這點,你們需要好好管教一下周曜。」
這件事除了我們三個當事人,還沒人知道。
此刻聽到裴煜年這麼說。
我媽又急又氣,拉起我們就走。
沒再給周父周母說話的機會。
10
回家的路上,我問裴煜年:「你怎麼又在?」
裴煜年看向窗外:「我爸讓我送幅畫給周伯父,沒想到你們也會來。」
我媽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
她嘟囔道:「難怪一直問我什麼時候來。」
裴煜年的耳根子倏然紅了起來。
車內安靜下來。
我媽瞥我一眼:「周曜在馬路上拽你的事情,怎麼沒告訴我?」
我看向窗外,沒敢接話。
裴煜年嘴快,搶先開口:「她怕你們擔心,還讓我也不許說,不然就……」
我扭頭瞪他。
裴煜年乖乖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