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地坐在床上一邊吃香蕉奶酪,一邊等著野獸出現。
床墊的香氣傳來。
我腦子里靈光乍現。
原來紅卓敢反口,真是因為他恢復了雄性功能啊。
我第一天就知道他們用肉豆蔻放床墊里催情。
肉豆蔻可以抵消化學閹割藥物的藥效。
我竟然忽略了。
唉,真是百密一疏。
這個寨子,也他媽太愛用草藥了。
紅卓現在肯定想著怎麼讓我生不如死。
我是躁狂癥,他狂躁的程度也不遑多讓。
他背后的那群男人也都是些淫獸。
他們會怎麼做呢?
我有點期待。
就像好獵人看到了大貓的爪印,好釣者看到了海面的鯊魚鰭。
越是未知越是危險,就越有致命的誘惑。
「啪嗒啪嗒」腳步聲由遠及近。
「咚咚咚」。
門響了。
呵呵,野獸學會敲門了。
「洛老師,我是黑巴。
「我阿姆快被阿桑打死了。
「您能去救救她嗎?」
我有點意外。
打開門,黑巴眼淚汪汪地站在那里。
沒有月亮,他人顯得格外黑乎乎的。
迎著屋內的燈光,看到他臉上身上還有血跡。
我著急問他:「你受傷了?」
他哆嗦著嘴唇說:「我沒關系。
「我阿姆要不行了。
「求求老師去救救我阿姆吧。」
他說著放聲哭了起來。
我安慰道:「別哭,別哭,我陪你過去看看!」
黑巴抽抽噎噎止住了哭聲。
轉身出門的時候,眼光還掃了一下那堆香蕉皮。
黑巴說他家在寨子中央。
走過去要穿過半個寨子。
一路上,沒碰到人。
肉豆蔻的香味卻越來越濃了。
我問:「寨子的人都去了哪里?」
「洛老師,別管那些人了。
「快去救我阿姆吧。」
我站住,問他:「黑巴,你問我是不是來改變你們的,是不是因為你內心并不希望這里被改變?」
「不……不是。」
我自嘲地笑了。
之前還思考這些孩子長大了會不會變成父輩的模樣。
其實從他們有意識起,就在想當然地享受著超越另一群人的特權。
他們不是變成了父輩的模樣,而是本來就是那個模樣。
這時已經快到了寨子中央了。
影影綽綽看見那里有很多人影,卻詭異的靜謐。
好像一個盛宴,大家都安靜等著最后一道大菜上桌。
而我,就是那道大菜吧。
12
我又笑了:「黑巴,我不是第一個你叫來救你阿姆的女老師吧?」
黑巴:「啊……啊……是……是第一個。」
呵呵,還是年紀太小,掩飾不了撒謊的緊張。
我嘗試得到更多消息。
「我猜,前一個老師是蘇老師。
「她也是這樣被你騙到寨子里吧?」
因為南南是善良,不是傻。
不是被騙,她不會輕易進寨子的。
黑巴吃驚道:「你怎麼知道蘇老師?」
我陰森地說:「她托夢給我,說她死得好慘。
「她被最喜歡的孩子騙了,讓我給她報仇。」
「不……不可能。蘇老師沒死。」
我大喜。
「沒死?那在哪里?我猜還在寨子里。」
黑巴剛想回答,一個粗啞的聲音就打斷了他。
「黑巴,好孩子,你的任務完成了。
「洛老師,又見面了!」
紅卓詭異地笑著。
我也回以別有意味的一笑。
「大祭司,伏羲留給你的神跡還在臉上啊。哈哈哈。」
他咬牙切齒道:「希望你過會兒也能笑得出來。」
我一抬手,他瑟縮了一下。
我笑得更狂了。
「我不過是撩一下頭發,大祭司抖什麼呢?
「是擔心我又要讓你爽嗎?
「那里,舒服不?」
我故意瞅了一眼他下半身。
紅卓的臉憋得發紫,目光格外陰狠。
對了,就是這樣。
一點點激怒他。
讓他先出手,我再「不得已」防衛。
13
我一走進寨中間的院子,篝火騰一下就燃了起來。
男人們都身著民族服飾,臉上畫著雙蛇交尾的圖案,井然有序地跪在一條長桌前。
桌子上,擺著炙黑的豬頭牛頭羊頭。
死不瞑目地瞪著我。
果然是為我準備了盛宴啊。
紅卓朗聲說:「洛老師,伏羲大神選你做祭牲了。
「你將榮耀地陳于三牲之前。」
我笑問:「你是說,我躺在這里,你們都跪著給我磕頭?
「我也不是你們祖宗呀?
「你們這里的風俗可真奇怪呀。」
紅卓微微變臉道:「洛老師,廢話就不必說了。
「你是要活祭還是死祭?
「活祭,便是若豬牛羊般,將你輕炙成黑色,除掉全身毛發獻祭。
「死祭,便是灌通腸草汁,將你渾身污物排凈,再放血。血凈獻祭。
「無論活祭死祭,祭品都將分給族人,以饗神恩。
「你選哪個?」
我去!說他們是畜生還真不冤枉啊。
他的意思是,我若選活祭,會多活一會兒,卻要被先燒后活剮。
我若選死祭,那就是死后被分尸分食。
這紅卓真是恨極了我。
看形勢,反抗也沒用。
只能激起那群人的獸性,讓自己多受苦。
還是省點力氣用在關鍵地方吧。
我裝作無奈道:「我怕火,那就死祭吧。」
紅卓把我交給女人們之前,還不忘小聲威脅我:「你說什麼都沒人會信。
「你若說多了不該說的,我只會讓你更慘,生不如死。」
我真誠回道:「真沒想到,在生不如死這一點上,咱倆還能達成一致呢。」
女人們把我帶走去做死祭準備。
男人們開始圍著火跳舞。
走很遠了,還能聽到紅卓的聲音:「神恩浩浩,圣德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