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再也忍不住了,陡然拔高了聲音:「阿玉,你就不為…為你的親人留下點什麼?」
親人?我冷笑著看他那副嘴臉,從抽屜里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絲絨首飾盒。
里面是我幾年前拍下的一枚粉鉆戒指,目前市值將近六位數。我拉過汪勝楠的手,將戒指戴到她的食指上。
我爸盯著汪勝楠閃著光的手指,眼神里露出可怖的兇光來。
「楠楠,我們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姐一直拿你當親妹妹。這個戒指還值一點錢,將來可別被渣男騙去了。」
汪勝楠抹著眼淚回應我,「姐,你放心吧。」
從我這個角度看,這傻丫頭還真哭出眼淚來了。
我爸霍然起身,顧不得我舅舅他們還在場,黑著臉就往外走。
「爸,你不在家里陪我幾天嗎?」
他沒理我的話,只是徑直往外走。看來如意算盤落了空,他連裝都懶得再裝下去了。
10.
裝病躺的腰酸背痛,我趁著夜黑風高帶著汪勝楠去瘋狂 857 鍛煉身體。
舞池里跳的正酣,汪勝楠把手機懟到我眼前給我看。
是陳程發來的信息:「魚上鉤了,速歸」
漆黑空曠的別墅里,一個黑影輕車熟路地摸進汪勝楠的房間,抓起被子惡狠狠地就往床上人的臉上捂。
「都得死,你們都該死,死了就都是我的了。」
啪的一聲,燈被打開了。
陳程抱著手臂站在臥室的角落淡定地看著一臉驚恐的老頭子。
「姑父,您這是?」
臥室門被推開,我和汪勝楠一件倦容的穿著睡衣站在門口,「爸?你怎麼在這里?」
「你你你,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我爸顫抖著手掀開被子,里面是一個一人高的等身玩偶。
陳程指指一直立在床邊的攝像機,「姑父,要解釋一下嗎?」
「你們,你們…啊…」
老頭子一把奪過攝像機,慌不擇路的向樓下跑去。
樓梯扶手那里有些松了,我這些日子病著,一直沒有顧得上請人來維修。
剛剛摸黑上樓的時候,我不小心拽斷了汪勝楠的手鏈,珠子散落得到處都是。
等我們聽到一聲尖叫和重物滾落混合著瓷器碎裂的聲音聲音出去看時,我爸已經直挺挺地躺在樓梯下面。
拐角處的那個落地花瓶被這麼一撞直接重心不穩倒了下來,好巧不巧碎片扎進了老頭子的頸動脈。
「姐,報警吧?」
我搖頭,深吸了一口氣,「先打急救電話。」
救護車來的時候我爸就已經沒有了呼吸,當天下午就有警察上門了解情況。
我作為死者的女兒悲傷過度,而汪勝楠作為被害目標驚恐過度,我們都沒辦法正常接受詢問。
于是目擊者陳程代替我們去公安局錄了筆錄,順便將多年來家中的監控內容和我保留的物證交給了警方。
很快,老頭子的死被定性成意外。也因為他的意外死亡而無法再追究其下毒和殺人未遂的罪名。
我為他舉辦了葬禮,但沒有同我的母親合葬。
盡管圈子里的人都為他企圖殺害親生女兒的行徑感到不恥,但礙于我和陳家的面子,葬禮上還是零星來了幾位賓客。
我同每一個人握手致謝,在他們安慰我的時候適時擠出兩滴眼淚,再別過頭說一句「我還是不能相信我爸爸會想害死我。」
11.
葬禮結束之后,我閉門謝客休養了好一陣子。
直到身體慢慢好轉,我才逐漸再次接手公司的事務。
汪勝楠曾經考取中醫藥大學,雖然僅一年便退了學,但成績很好。我舅母是知名中醫,表示愿意親自教授她。
我問過她的意思,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陳程來找過我好幾次,他說他是真的喜歡汪勝楠,讓我一定要幫他。
我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你這段暗戀的結局只能是無疾而終。
我正式接手公司的第二天,汪勝楠就到我辦公室來找我,開門見山直接了當的找我要錢。
「姐,我要走了,你當初答應我的錢可以給我了。」
是意料之中的,只是我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我拿出準備好的兩張銀行卡,「這個是我答應你的,這張是你給我做助理的工資。」
她也不和我客套,直接笑納了。
「留下來?我家產直接分你一半。」
我半開玩笑的問她。
我清楚地看見她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可下一秒還是斬釘截鐵的回答:「不了,我還是想離開這里。」
汪勝楠走的那天,只讓我一個人去送她了。
在安檢口道別的時候,她閃著淚光看向人群,我知道她在看什麼。
「姐,陳程他真的很好很好,只是我…我可能注定要獨身一輩子吧。」
我抱著她安慰,「別說了,姐都懂。」
有這樣一個父親,我們對于異性和愛情,可能很難敞開心扉。
「姐,你要照顧好自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許喝那麼多咖啡了。」
汪勝楠趴在我肩頭喋喋不休的絮叨,我哄著她一聲聲的應著。
「不許不耐煩,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是啊,這世上唯一和我血脈相連的女孩啊。
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
-完-
藍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