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崇遠失蹤八年后突然出現了,還帶著一個懷孕的女人。
他淡淡地看著我,說:「秦雅歌,我們離婚。」
他不知道,三年前,法院發出了他的死亡宣告。
他父親已經去世,把所有的資產都給了我的女兒,林氏企業由作為監護人的我管理。
而我,已經再婚。
1
看到家門前的人時,我足足愣了一分鐘。
失蹤八年的林崇遠背對著我,似乎在研究門鎖。他身邊小腹微凸的女人無意中回頭看到了我,連忙拉了拉他的衣袖。林崇遠側頭對她笑著問了句什麼,女人小聲提醒,林崇遠才回過頭。
看到我的那一刻,原本滿是柔情的眼神瞬間冰冷。
我們都沒有說話。氣氛一時間有些詭譎的壓抑。
最后還是林崇遠先開口,居然是帶著質問的語氣:「秦雅歌,你怎麼改了密碼?」
家門密碼原本是我們結婚的日子。
我注視著他的臉。八年不見,他成熟了很多,眼神卻仍是帶著天真的傲慢。他依然是英俊的,但氣色和皮膚都算不得好,不算合身的衣服看不出牌子,顯然日子過得不算豐裕。
女人怯生生拉了拉林崇遠的衣角,林崇遠握住她的手,安撫之意明顯。
男子成熟英俊,女子清純柔弱,當真是一對璧人。
如果我真是一個苦苦等了丈夫八年的女人,此刻必定痛斷肝腸。
還好,我不是。
這房子本就是林崇遠的資產。我微微皺眉,還是上前,輸入密碼開了門。
林崇遠觀察著我按下的數字,皺眉:「210909……什麼日子?」
他當然不知道。
這是我再婚的日子。
2
我和林崇遠是商業聯姻。
我們是青梅竹馬,他只大我幾個月。二十二歲那年,根據雙方父母的安排,我們領證結婚,辦了盛大的婚禮。一年之后,我就懷了孕。
但孩子還沒生下來,林崇遠就失蹤了。
時隔八年再走進我們的婚房,林崇遠似乎有一瞬間的恍惚。待看清屋內,他立刻皺了眉:「怎麼這麼臟亂,連個保姆也沒有?秦雅歌,我不在,你就是這麼打理家里的?孩子呢,他也該放學了,你不去接?」
這理所當然的語氣讓我笑出了聲。
那個女人似乎對這座別墅很感興趣,迫不及待地進去參觀,舉手投足間都是女主人的架勢。
「林先生,」我懶洋洋地站在門外,「你知道你孩子是男是女嗎?」
他看向女人,表情柔和:「是男是女,我都喜歡。」
我幾乎氣笑了:「我說,我們的孩子。」
他啞然一瞬,又理直氣壯道:「林家又不是養不起兩個孩子,你跟我置什麼氣?軟軟天性喜歡孩子,會好好待他的,不像你唯利是圖、冷血無情!」
我笑出了聲:「那你知道,從法律上來說,你已經是個死人了嗎?」
林崇遠變了臉色:「秦雅歌,我知道我這麼久才出現你不高興,但你也不能這麼說話。」
女人連忙幫腔:「是啊姐姐,我知道你有怨氣,但是阿遠這麼多年吃了很多苦,你再生氣也不可以這麼對阿遠啊。」
我打開手機相冊,找出一張照片,向他展示。
那是一張死亡證明。
「你看清楚狀況,三年前,你就已經『死』了,林崇遠。」
白底黑字,林崇遠的瞳孔微縮。但他立刻反應過來,篤定道:「秦雅歌,你在跟我賭什麼氣?」
我更樂了,我轉而看向一旁抱著林崇遠手臂、向我投來挑釁目光的女人,問:「林崇遠,這是誰?」
林崇遠愣了愣,轉頭去看女人,原本冰冷不耐的臉如冰雪消融。他滿目柔情地看著女人,道:「我和你只是一場錯誤,秦雅歌,遇到軟軟我才知道,我根本就不愛你,我真正愛的是軟軟。」
我不耐煩地打斷他:「我只是在問她的名字。阮阮?她姓阮?」
女人小聲道:「我叫夏軟。」
我點了點頭,道:「你懷孕了?」
夏軟當即紅了眼,哽咽著道:「我知道,我和阿遠有了孩子的事,秦小姐很難接受,但我和阿遠是真心相愛的。秦小姐,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我和阿遠的孩子才是在父母的期待中出生的。」
我面無表情地聽完,然后問:「你的意思是,我的孩子,是林崇遠被我強了生的?喲,林崇遠,看不出來,你的心是冷的,肉體倒是熱的,還會和我生孩子,可怕得很!」
林崇遠漲紅了臉,連忙去安撫夏軟:「軟軟,你不要聽她胡說,我當時不懂什麼是愛情,遇到你之后我才明白。軟軟,我只愛你,我的人我的一切都是你和你的孩子的,你相信我。」
夏軟軟倒在林崇遠的懷里,從無聲啜泣變成失聲痛哭。兩人緊緊相擁,仿佛世界上只剩他們兩人。
3
作為多余的人,我發出了不合時宜的笑。林崇遠當即怒視我,質問道:「秦雅歌,軟軟大著肚子,都哭成這樣了,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我詫異道:「又不是我和夏軟懷的,我為什麼不能笑?哦,對了。」
我轉而去看夏軟,誠懇道,「夏小姐,我很真誠地建議你盯緊林崇遠。
當時我都懷孕八個月了,林崇遠直接玩消失。我都以為他死了,結果娃八歲了他跑出來了。我就納了悶了,他是不是公雞啊,留了種就去找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