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沒事多大事，是我老婆鬧脾氣，我們自己處理就行，不麻煩你們了。」

兒子也大吼大叫：   

「出去，你們出去。」 

誰料警察一個眼神就震住了他倆，隨即問道： 

「誰報的警？」 

10 

明明是正常的問話，我卻突然感覺一陣委屈。

來龍去脈說完，警察用異樣的眼神看向我老公和劉云： 

「嫁妝是女方私人財產，即使結了婚，男方也無權隨意送給別人。」   

楊軍的臉色漲得通紅，還企圖狡辯： 

「警察同志，她在撒謊，她怎麼證明這個鐲子是她的嫁妝，她又不掙錢，哪來那麼好的鐲子，這鐲子明明是我家傳下來的！我想送給誰就送給誰！」 

楊軍說完，劉云感覺自己又行了。 

眼色一亮，沖著我高聲道： 

「佩容，我知道你吃醋軍哥送我東西，但是你也不能報假警啊！」

行啊，這時候了，還想給我扣這種帽子。

我在他倆幸災樂禍的眼神中從臥室中拿出一張內存卡，打開電視連上手機。   

畫面一出來，劉云和楊軍都傻了。 

感謝結婚錄像。 

那時只是想留念，只是想記錄一下美好，誰能想到有一天，會是這個用處？

錄像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我媽笑著將鐲子從自己手上摘下來戴到我手上，我的身旁還站著劉云。 

這一幕看得我鼻頭發酸。 

鐵證如山，楊軍徹底沒話說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劉云不情不愿地將鐲子還給我。   

臨了他還不忘威脅我： 

「既然都鬧到這個地步了，你還不滾，這是我買的房子，我還的貸款，這個家沒你的份！」 

11 

見楊軍那麼理直氣壯，一個警察看不下去了，提高聲音訓斥道： 

「法律規定，房子是夫妻共同財產，即使她不掙錢，不還貸款，也該有她一份。」

楊軍無話可說，只臉色陰沉地看著我。 

我知道，這個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警察一走，我就到自己的臥室收拾東西。 

門關上也抵不住外頭的歡聲笑語。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兒子好幾次大聲地喊媽媽。

「媽媽，你做的飯真好吃，比之前我吃的都好吃！ 

「媽媽，我一會能用你手機玩游戲嗎？

「媽媽你真好！」

這一聲聲媽媽刺激著我的神經，讓我整理衣服的動作一頓，忍不住地心里絞痛。   

失神地看著床頭一家三口的合照。 

什麼時候，我親手養大的兒子，成了刺向我心口最鋒利的一把刀？ 

12 

我拖著行李箱出去的時候，楊軍輕蔑地看了我一眼。

「要有骨氣，這次走了就別再自己灰溜溜地回來！」 

劉云假惺惺道： 

「佩容你今天太沖動了，今晚你就住賓館冷靜下吧。」   

楊軍冷笑道： 

「住賓館？錢都在我手上呢，她手里一毛也沒有，今天不是厲害嗎，就讓她露宿街頭去吧！」 

劉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笑嘻嘻地將水果喂給楊軍。 

「快少說兩句吧！」 

臨出門前，楊安安突然大聲地叫了一聲媽媽。

這聲媽媽我聽他叫了八年，明知是他戲弄我，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去。 

他見我回頭得意地沖著劉云道：   

「我也想吃水果。」 

一家人哄堂大笑，而我淚流滿面。 

我發誓，這是我最后一次對楊安安心軟。

13 

出了門，我直奔小區旁邊的超市去。 

楊軍說的一點也不假，我手上確實沒有錢。

兒子出生后，他總是嫌我花得多，不僅不肯把工資給我，還讓我每天給他報賬。

有小票拿小票，沒有就讓人家手寫單子。

錢被他牢牢攥在手里，還美其名曰好算賬，我一分也沒有。 

想想這些年，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找一份工作，自己能賺錢。 

我曾經在小區旁邊的超市干過兩天，認識那里的經理李姐，希望她還能要我。

我找到李姐時，她正在指揮人員搬貨，我小心翼翼過去問了問。

沒想到李姐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跟你老公吵架了吧。我就說你會后悔的，那時候我那麼勸你！」 

我張了張嘴，臉上露出難堪的神色。

她確實勸過我。

14

那是兒子上幼兒園的時候了，楊軍嫌我不掙錢還買護膚品，跟我大吵了一架。

我那時十分氣憤，自己找了份收銀員的工作。 

往常因為錢，我也想自己出去找工作。   

這時楊軍總是奚落我：

「就你，一個脫離社會這麼多年的家庭主婦，什麼也不會誰要你？」 

但是這次當我逐漸適應了收銀員的工作后，楊軍又不愿意了。 

「你知道你自己在干啥嗎，兒子才多大你就去工作，今天下了課，兒子沒飯吃餓到現在你知道嗎！

「還有，家里的衛生也不打掃，冰箱里的菜都壞了。真是夠了！」 

我想跟他反駁兒子不是我一個人的，家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憑什麼兒子餓了只等我。

可看到兒子哭花了的臉，我又心軟了，跟李姐提了辭職。   

李姐聽說后極力勸阻我： 

「小姚你聽我的，這個工作不能辭，你老公這樣的做法很自私，家里的活不能只落在你一個人的頭上。」

我又何嘗不知道？可看著身邊的兒子，我還是說： 

「等等吧，等到兒子上一年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