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京圈太子爺分手的第三年,我們在菜市場相遇了。
他家族破產,像一條流落街頭的狗。
我瞥了他一眼,當即轉賬:
「當年的三百萬還你,別再跟著我了。」
他屈辱地蹲在地上,委屈又可憐。
我煩悶道:
「算了算了,我養你。
「先說好,跟著我過不了富裕日子。」
太子爺眼睛一亮,瘋狂點頭。
后來我卻發現。
他在給我買麻辣燙的路上。
狗狗祟祟地鉆進了一輛黑色賓利。
1
再次遇到沈觀的時候,我正跟賣菜阿姨討價還價。
「快收攤了,再便宜點行不行?」
晚市擁堵,我把小電動往路邊挪了挪,看到路邊有個小乞丐。
他衣裳破爛,手里捧著一個白饅頭狼吞虎咽,大概吃得太快了,噎得直翻白眼。
「沈觀?」
這些年,有關他的新聞如雪花般鋪天蓋地而來,充斥著大眾的視野,成為茶余飯后的談資。
沈觀,京圈沈氏集團的獨子。
年紀輕輕就繼承了家業。
年紀輕輕就敗光了家業。
這不,前些天剛爆出消息,沈氏集團正式宣告破產。
但我總想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有錢人破產后留下的三瓜兩棗,也足以讓普通人一生無憂。
沒想到,他竟然落魄到這個地步。
看到我的那一瞬,他嘴里沒來得及咽的饅頭掉了出來,慌張地別過頭去:
「我不是,你認錯人了!
「別看我……」
他臉上胡茬已經很久沒有刮了,頭發亂蓬蓬的,跟從前金尊玉貴的形象判若兩人。
即便如此,我也絕對不會認錯。
我們分手后,不出一個月,他就和江晚余訂婚了。
盛大的婚禮儀式上,江晚余身穿香檳色高定禮服,戴著奪目璀璨的珠寶,笑靨如花地挽著他的胳膊。
兩人并肩而立,看對方的眼神跟拉絲似的,說不盡的濃情蜜意。
沈觀親吻她額頭的那一刻。
全場吶喊尖叫,記者瘋狂抓拍。
那時我躲在被窩里,看著熱搜上的高清圖片,哭得快死了。
就……非得親她不可嗎?
戀情無縫銜接,死渣男!
沈氏集團出事后,江晚余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心中憋悶,忍不住腹誹:
現在找我來做什麼?你未婚妻呢?是不是人家不要你了?
這樣的話終究沒能說出口。
他眼神躲閃,不敢抬頭看我:
「我現在就是個叫花子,你不用管我。」
我沒好氣道:
「沈觀,裝什麼裝?
「你找到這里,不就是來找我幫忙的?
「手機給我。」
沈觀乖乖把手機遞給我,任由我在他的手機上隨便折騰,人臉識別也十分配合。
銀行余額只剩五塊二。
果然已經窮得吃不起飯了。
我緊皺眉頭,快速操作一番:
「三百萬打你卡上了。
「別誤會,這是你媽給我的分手費,我一分沒花。」
這本來就是他的錢,應該能幫他解決燃眉之急。
但他還是沒有走,繼續蹲在馬路牙子上,神色頹廢:
「王疏雨,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看不起我。
「不過我本來就沒有讓你看得起的資本,我現在就是一條喪家之犬。
「三百萬……」
他搖搖頭,苦笑一聲:
「你給我再多也沒用,銀行卡被凍結了,只能進不能出。」
我無語:「你怎麼不早說!」
他凄涼地笑了笑,起身作勢就要離開。
「抱歉,我不該來打擾你的。
「反正我睡大街睡習慣了,偶爾挨餓也不要緊,就是昨天夜里突然下了場大雨,天橋底下還挺冷的。」
他走路的姿勢一瘸一拐,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傷。
「等等。」
我嘴比腦子快,脫口而出。
說完就后悔了,忍不住想抽自己一耳光:【王疏雨,難道你還對這個渣男余情未了?】
他停下腳步,自顧自解釋:
「債主找上門,家里還不上錢,打傷了我一條腿。
「沒關系,反正死不了。」
我心中天人交戰,攆他走的話卻遲遲說不出口。
捫心自問,我和沈觀談戀愛時,除了分手不太體面,他當初對我真是好到沒話說。
那時我媽媽突發腦溢血,還是他及時趕到,聯系了省城最好的主任醫師,撿回了我媽一條命。
他放下手頭的工作,在醫院陪了我好幾天。
我想,我們之間愛情沒了,但始終還是有恩義在的。
他如今落魄成了這個樣子,我沒辦法冷眼旁觀。
我有些煩悶道:
「算了,我養你一陣子也不是不行……」
沈觀眼睛一亮,殷切地望著我。
「先說好,跟著我過不了富裕日子。」
沈觀瘋狂點頭。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把買好的菜和水果放進車筐里,扶穩小電動:
「上車。」
「得嘞!」
2
進門前,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昨晚畫了幾張尺度略大的畫稿,正放在客廳里。
「你等會兒,我進去收拾一下。」
兜兜趴在沙發上自己玩,我實在沒忍住,抱起來一頓猛親:
「兜兜,媽媽回來啦,mua~mua~
「自己在家乖不乖呀,有沒有想媽媽?mua~mua~
「媽媽今天給你帶回來一個叔叔……」
隨著一聲巨響,門猛然被推開。
沈觀很不體面地闖進來,臉色煞白,目光驚恐萬分:
「跟誰生的孩子?」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狐疑地看著沈觀。
接著,和他的目光同時落在我手中的小貓身上。
「朋友家的母貓和公貓生的。
」
我認真回答完,雙方陷入短暫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