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女士,你那房子賣不賣啊?」
房子寫了我媽的名,所以中介一直以為我叫楊梅。
「當然不賣。」
中介非常激動地說,有人看上了我的房子,愿意出高于市場價一倍的價格買下它。
我說這人有病吧,不賣,然后掛斷電話。
結果中介又不斷地找我,說對方就是看上我的房子了,非買不可,已經把價格出到了三倍多。
要知道這套房花了我三百萬。
對方什麼來路,居然一開口就是一千萬!
我淡淡地問:「買家是誰啊?」
「王疏雨。」
「……誰?」我驚訝地從沙發上跳起來。
這下輪到我不淡定了,背著手在房間里踱步好幾圈。
我自認是一位年少有為的優秀女性。
憑什麼同樣的名字,人家比我有錢這麼多!
我非要去見識見識!
外面有點熱,我戴上臉基尼和墨鏡,穿上防曬衣防曬帽,騎上小電驢蹬蹬蹬到了約定地點。
濱江大廈,聽說是觀雨集團旗下的產業。
在城市中心的車水馬龍中,這座獨棟大廈倒是格外安靜,噴泉在綠色草坪上揚起優美的弧度。
建筑物前停了幾輛豪車,最前面是一輛是黑色賓利,車牌號正好是我生日,還挺巧。
進門前,我正要把臉基尼摘了,然后猛然撤回步子。
站在窗前的那個背影,怎麼那麼像沈觀?
他穿一身筆挺的西裝,長身玉立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朝著我。
不太確定,我躲在門外,又偷偷看了一眼。
那人轉過身來,閑庭信步般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姿態悠閑地搭起二郎腿,點燃一支雪茄。
身后站著兩個西裝革履的保鏢。
看到熟悉的那張臉,我瞬間屏住了呼吸,腦海中炸開。
真的是沈觀。
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的腿沒有瘸,走路完全正常。
他薄唇緊抿,眉宇間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貴與疏離,跟在我面前的樣子判若兩人。
要不是脖子上殘留的那一點點紅痕,我簡直懷疑認錯了人。
這就是流落在街頭啃饅頭,聲稱無處可去的沈觀嗎?
這就是淋在大雨中,委屈巴巴地控訴我把他鎖在門外的沈觀嗎?
這就是昨晚像小乖狗一樣,任由我捧著臉隨便親的沈觀?
沈觀薄唇抿起,淡淡瞥了一眼手上的百達翡麗。
助理秒懂,對房產中介道:
「怎麼還沒來?再催。」
「好,立馬立馬,楊女士剛才說在路上了。」
手機亮起,我及時把手機調到靜音模式,然后掛掉。
助理躬下身子,小聲提醒:
「先生,雪茄味會被夫人聞出來。」
沈觀手上一頓,隨即把煙掐滅。
房產中介賠笑:「原來您是給夫人買房子,怪不得。」
隨后,我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的一個保鏢身上。
我這人記憶力還不錯。
猛然想到,這不就是那個出租車司機嗎!
我和周陽在馬路上散步的時候,忽然天降大雨,一輛出租車及時出現。
沈觀不僅騙我,還派人跟蹤我。
19
沈觀回來后,手里提著我最愛的那家麻辣燙:
「寶寶,起來吃飯了。」
他穿著出門前的那身衣裳,是我給他買的,白 T 牛仔褲和回力運動鞋,加起來不到五百塊錢。
換衣服的速度倒是挺快。
從濱海大廈出來后,我躲在雕塑后面,沒過多久就看到沈觀從里面出來。
「去鄒氏麻辣燙。」
助理說:「先生,我去給夫人買吧,您先換衣服。」
「不用。」
他說著,低頭鉆進了那輛有我生日號碼牌的黑色賓利。
我騎著小電動回到出租屋,假裝睡懶覺還沒起。
沈觀坐在床邊,發現我臉色不好,在我額頭上親了親:
「是不是我昨晚過分了?」
我別過頭去,不想跟他說話。
他語氣更加溫柔,揉揉我的腦袋。
「我排了半個小時呢,起來吃飯了,寶寶。」
他記得我愛吃魚豆腐和娃娃菜,不吃火腿片,要微辣,多放麻醬。
可我吃得還是索然無味。
他見我不開心,過來抱我:
「是不是不合胃口?」
我不讓他抱:「你身上什麼味?不好聞。」
他抬起袖子嗅了嗅,應該沒聞出什麼,但還是很自覺地說:
「我去洗澡。」
手機落在了沙發上。
我把我的生日,他的生日,在一起的紀念日全都試了一遍,不行。
最后輸上我們分手的日子,竟然打開了。
我往浴室瞧了一眼,他暫時沒有出來的跡象,我火速滑動屏幕。
他和助理的聊天都很簡潔,每次只有幾個字。
比如:【安排人工降雨。】
看時間正好是我把他鎖在門外的那天,他淋濕自己耍苦肉計。
對話最密集的是我和周陽出去的晚上。
助理不停地給沈觀發消息:
【把那小子能請得起的餐廳都包場了。】
【沒有擁抱,沒有親嘴,周陽膽大包天想牽手,王小姐避開了。】
【兩人在壓馬路,距離約半米,我們不敢跟得太近,聽不到聊天內容。】
【收到,先生放心,我們會時刻緊盯,絕不讓他們近距離接觸。】
【人工降雨已安排。】
【小張開車,王小姐在回去的路上了。
】
……
唯一讓我看不懂的是,助理說安排了群眾演員。
我納悶,群眾演員在哪里,我怎麼沒有察覺?
此時,助理發來一條新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