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遠,我不管你在外面怎麼玩,但是你不許動林曇!」
周越猩紅著眼,抓過我手腕,就把我往外推,邊推還邊將手里的 u 盤塞到我手里。
「走,現在你立刻就走!」
這個別墅,說到底還是周衛遠的。
所以真的要是打起來,或許不出片刻工夫,我們就會全部被周衛遠抓住。
到時候,后果就是真的不堪設想了。
看見那個 u 盤,周衛遠眼神瞬間就暗了下來,當即伸手想抓我,周越又給了他一拳,然后拉著我一起往外跑,熟練地來到車庫,坐上了那輛紅色跑車。
我就坐在副駕駛,跟著他一起闖出了保鏢的重重圍堵,而身后也有車跟著。
這個點,也是凌晨。
車子在馬路上一路行駛著,而在我的刻意引導下。
時間和地點,正在不斷重合。
我看著越來越近的那條路,又看了看手里的 u 盤,我問他:「周越,你不擔心從此再也見不到你媽媽嗎?」
他苦笑:「在我媽心里,我要是能夠交出這個,她或許更愿意認我這個兒子吧。但無論怎麼說,周衛遠始終是我爸,我有想過將他拉下來,但我不想讓他死。所以這個 u 盤,從始至終我都沒想真正地交出去,我只是想讓我們一家人恢復到從前。今天是一場意外,我會先帶你去外地躲一躲,等到風平浪靜,我再接你回來。」
他說話時,我將手機和 u 盤都放在口袋里,還有一早就準備好的轉換器,在他幾次側目看向外面時,我接著懷里抱枕遮擋,將那些文件視頻全部復制。
再然后,就是編輯視頻,選擇定時發送,做好這一切后,我就裝作無事發生,垂眸看著窗外。
「他們追來了。」
聽著我的話,周越又踩了一腳油門。
但這次他動手打了周衛遠,周衛遠大概是覺得他真的會交出 u 盤,所以竟然自己開車追了上來,就和新年凌晨一樣,一前一后,你追我趕。
但這一次,應該也是有些不一樣的。
看著面前那條熟悉的馬路,我長舒了一口氣,接著轉頭看向周越。
「周越,你還記得新年凌晨發生的事嗎?」
聽著我的話,他突然踩了下剎車,可意識到身后有人追趕,又迅速踩下油門。
「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
周越裝傻充愣,眼中毫無愧疚。
所以我將話說得更直白了些。
「除夕夜,有一個拾荒老人在附近一帶撿瓶子。過了零點后,有一輛紅色敞篷車,因為超速行駛,拐彎不及時,直接撞到了旁邊的小路,當場將那個時候老人撞死。肇事司機主動投案自首,這件事情還上了新聞,你真的不知道?」
他沒看我,但點了點頭。
我冷笑:「可有趣的是,那天開著紅色敞篷車的,明明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孩。課主動投案的肇事司機,卻是一個中年大叔,你說這搞不搞笑?」
聽著我的話,周越明顯一愣,轉頭看我時,眼里滿是震驚。
「周越,你超速行駛撞死了人,真的就沒有一點內疚嗎?」
我只覺得可悲。
而他,有些不敢看我。
「不是……不是的。那天是周衛遠,他派人追我,想要得到我手里的 u 盤,我只能在附近轉了一圈又一圈。那個老人,就是個意外,意外而已!」
意外而已……我忍不住苦笑。
我盯著他的眼睛,我只能從他眼里看到對我的慌張,卻依舊看不到他對那個老人有絲毫愧疚。
這實在是太諷刺了些。
「可是,他是你撞死的,你撞死的!」
我忍不住咆哮出聲。
下一刻——
車子突然發出了些許轟鳴聲,緊接著剎車失靈,我直接上手去搶方向盤,在他未有所防備時,直接將車朝著旁邊的護欄撞去。
而因為這個意外,身后的車躲閃不及,也直直撞了過來。
我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渾身都疼得厲害。
等到意識再次恢復清醒時,就是感覺整個人都倒掛著,周越同我一樣,腦袋撞在了方向盤上,鮮血糊了滿臉。
他動彈不得,我除了雙手能動外,腿被鉗制著,也動不了。
我用力將 u 盤丟出窗外。
至于身后的車,此刻同樣也因為這場變故翻了車。
周衛遠也動不了了。
真好。
車子正在滴滴答答滴油,而動靜太大,旁邊已經有警察和行人開始撥打電話報警。
我看著周越,他也正看著我。
就像我們初次見面一樣。
但這次是我先開口,我告訴他:「來到你身邊,陪你玩了這麼多天,其實我先前的理由,都是騙你的。我根本不在乎爸媽是否會繼續在我身上吸血,我也不需要庇護,也不想要錢。」
「那你要的是什麼。」
他聲音有些哽咽,而我的目光已經看向了窗外。
「我就想要……一個粉色棉花糖,很甜很甜的棉花糖。」
如果不是周越和周衛遠,我會吃到那個粉色棉花糖,從此不留任何遺憾。
可世上沒有如果。
我爛命一條,是一個月后死,還是現在死,對我而言沒有什麼區別。
我終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想過很多方式,要不要一見到你,就用刀捅死你?」
「后來我發現,周衛遠也是罪魁禍首,所以我不能用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