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我遲到了 3 次,作業就交了 6 次,上課還睡了 7 次,我都沒得幾票。」
「為什麼江初禾跟裴程的票數這麼多?」
付一行是我們班的倒數第一。
因為家境好,所以根本無心學習,每天不是遲到就是睡覺。
之前有段時間,他和我一個學習小組。
他總是拖小組的后腿。
我天天揪著他交作業,他急得沖我直作揖:
「姑奶奶,你放過我吧。」
「反正我將來都是要繼承公司的,這種東西學起來有什麼用?」
我把他扯回來,硬按在座位上。
「加減乘除都算不明白,還繼承個毛線公司啊?」
「我可聽說你弟弟學習成績賊好,次次考年級第一,你確定你家的公司將來會給你繼承?」
他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但還是老老實實坐在課桌前。
「行行行,這破作業,我寫還不行嗎?」
后來的學習態度還真改變了不少。
對于這個結果我是一點也不意外,已經開始著手寫檢討了。
倒是辛苦了裴程,要跟著我一起受罰。
我伸手扯扯裴程的校服衣擺:
「萬一真選中了我們,你的那份檢查,我幫你寫啊。」
可付一行卻偏有些不依不饒。
老齊也不管他,任由他在那里嚷嚷。
「江初禾,你倒是說說,你干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能拿這麼多票?」
「你是不是......賄選了?」
13
賄選?
賄選當表現最差的學生?
付一行的黑色幽默還真幽默啊。
我轉頭看向他。
卻發現他的目光正冷冷盯著顧時硯那幫人。
「謝謝你,付一行。」
「以前老逼你交作業,我以為你煩死我了呢。」
付一行傲嬌地轉頭:
「我只是有點笨,又不壞。」
「我聽得懂好賴話。
」
確實如此。
當時我天天催他交作業,他一困我就掐他,還趁他睡著時用膠帶沾過胳膊上的毛。他一度被我折磨得幾近崩潰。
可即使最厭煩我的時候,他也從沒有口出惡言。
被催得狠了,只是可憐兮兮地喊一句:
「姑奶奶,你放過我吧。」
可有些人,掏心掏肺對他好了許多年,轉頭就忘了。
還帶著一群人孤立你。
心里忽然有些感動。
忍住眼底的酸澀,我沖他擠出一點笑:
「一行同學已經開始主動交作業了呢,遲到睡覺的次數也比之前少了好多。」
「進步真的很大。」
「好好努力,將來一定能繼承你家的公司。」
「真的嗎?」
付一行的耳后浮起一絲薄粉,卻忽然暴躁一喊:
「江初禾從來沒有遲到早退過,作業也總是按時完成,課堂上也沒懈怠過,有些成績弱的同學向她請教問題,她也從來沒拒絕過。」
「這麼好的姑娘,你們為啥要選她當后進生?」
「顧時硯,你來說!」
14
「齊老師。」
顧時硯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卻沒有看付一行,而是望向了老齊。
「當初您說班里要搞民主的,所有事情都由民主投票決定。以前選中了別人都沒事,怎麼放在江初禾身上就不行呢?」
「就因為江初禾成績好嗎?」
不得不說,顧時硯很會轉移矛盾。
輕飄飄的幾乎話就將問題的焦點引到成績好壞上去。
他身邊的幾個人立刻隨聲附和:
「對啊,表現本來就指的是很多方面啊,也沒說只看學習成績啊。」
「果然還是成績好受優待啊。」
付一行急得幾乎跳腳:
「這跟成績有關系嗎?明明就是你們抱團欺負人啊!」
「笑話,我們為什麼不欺負別人,就欺負她?」
「你們這種神經病的腦回路,正常人哪里想得明白?」
「江初禾最大的問題就是不合群。」
「笑死,人家數學 150,物理 98,要跟你合群?」
「如果只是一個人不喜歡她,那可能是別人的問題。可班里十幾個人都不喜歡她,難道不是她自己的問題嗎?」
「......」
15
圍繞著我的選票問題,班里的同學們分成兩派,吵作一團。
老齊只是默默注視著全場,一句話都沒說。
等到爭吵聲漸漸平息,他才淡淡說道:
「班里實行民主決議,是因為我覺得你們已經年滿十八歲了,已經是法律意義上的成年人了,應該有最基本的是非觀和判斷力,會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任,而不是濫用手中的權力。」
「只要我還是班主任,民主決議的形式就不會變,但我希望今天的投票結果不要變成形式的民主。」
「繼續唱票。」
......
班里寂靜無聲。
過了好久,唱票的聲音才又響起來。
我緊張地扯住了裴程的衣襟。
沒想到他直接牽住了我的手腕,在我手心里一筆一畫的寫著什麼。
我猜了好一會,才想到他寫的是:「放心。」
心下一動,我想要說話,唱票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來了。
沈霜帶著哭腔的聲音驟然響起來:
「憑什麼是我啊?」
16
經過民主投票,上周表現最差的學生是沈霜。
這結果一出來,沈霜先破防了。
她玩起了老套路,在班里又哭又鬧:
「憑什麼選江初禾就是形式的民主,選我就可以?」
「老班,你偏心。」
老齊還沒說話,班里就有同學站起來給了她理由。
「上周你考試作弊被抓了,全年級獨一份,丟死人了。」
「你天天抄江初禾的作業,背后還給人家起綽號,背刺這套給你玩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