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還抱團霸凌人家......」
「我哪里霸凌她了?我動過她一根頭發嗎?」
「誰說霸凌就非得是動手傷人了?」
裴程忽然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斜睨了她一眼。
「打著開玩笑的幌子故意起侮辱性綽號,抱團孤立,嘲笑,肆意侮辱他人人格,這些都是霸凌。」
「沈霜,你還覺得你無辜嗎?」
17
放學后,操場上只剩下幾個人在打球。
我和裴程并排坐在長椅上,一人捧著一杯奶茶。
「沒想到,還有那麼多同學愿意替我說話。」
裴程扯了扯嘴角,「你以為所有人都是白眼狼啊?」
我垂下頭,沒接話。
卻又聽裴程問道:
「你是因為顧時硯才受傷的,為什麼不告訴其他人?」
我愣住了。
8 歲那年,我和顧時硯出了一場車禍。
危機時刻我推開了他·,自己卻被酒駕的司機撞倒。
擋風玻璃的碎片劃傷了我的臉,流了很多血。
傷愈后便留下了ţū₅一個難看的傷疤。
也做過幾次激光治療,但因為我天生疤痕體質,這個傷疤怎麼也消不干凈。
而顧時硯當時受了點驚嚇,醒來后啥也不記得了。
因為不想讓他有心理負擔,這件事只有我們家和他父母知道。
從來沒跟別人提起過。
因此,裴程突然提起來,我幾乎是本能地問道:
「你聽誰說的?」
裴程垂下眼,淺淡的眼睛默默看向我,「有沒有可能當時我也在現場?」
我大吃一驚:
「你......你是酒駕司機的兒子?」
當年那個司機就是因為給他兒子過生日才喝醉的。
出事時,那孩子也磕得滿臉血,咧著嘴嗷嗷哭。
怪不得裴程對我這麼好。
原來都是因為愧疚啊。
裴程一陣無語:
「我就不能是個熱心群眾?」
我還沒反應過來,裴程突然伸手使勁揉了揉我的頭。
「120 的報警電話是我打的啊。」
「那可是我買了小天才后打的第一個電話。」
我的臉紅成一團,低著頭,不敢看他。
卻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冷哼。
顧時硯的目光落在裴程蹂躪我頭發的手上,冷冷一笑:
「江初禾,可以啊,這麼快就找到人要你了?」
18
顧時硯丟下這句話轉頭就走了。
剩下我尷尬得腳趾扣地。
「那個,顧時硯每個月總有 30 多天發神經的。」
「裴程,你別往心里去啊。」
裴程抿了抿唇,扯開一抹不帶溫度的笑:
「你好像很緊張他。」
「是有點。」
顧時硯和我家就住上下樓,上次情書的事兒,他回家就跟他媽講了。
他媽那個大嘴巴,當天就敲響了我家的門。
話里話外暗示我爸媽,我不好好學習,光想談戀愛,還影響他家顧時硯,把我爸氣得晚飯都沒吃。
今天這事兒還不知道怎麼鬧呢。
裴程突然站起身,語氣冷硬:
「如果你實在介意,我現在就跟他解釋。」
「啊?」我撓了撓頭,「還是我自己解釋吧。」
你說了我爸也不一定信啊。
再說,你突然間跑到他跟前不是更奇怪嗎?
「嗯。」裴程悶悶答道。
氣氛突然有些沉悶。
不管我說啥,裴程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我只好起身跟他告別。
可剛走到校園門口,我發現我鑰匙忘帶了,只好又拐回教室。
這時,我又看到了裴程。
他喝干了最后一口奶茶,一個投籃的動作后,杯子穩穩落在了垃圾桶。
我聽見他憤憤不平地念叨:
「我 186.73 的大帥哥,你看不到的嗎?」
「我到底比那個白眼狼差哪兒啦?」
「江初禾,你個小沒良心的。」
我:「哈?」
19
我回家時,顧時硯已經坐在我家沙發上喝茶了。
旁邊坐著我爸媽。
他抿一口茶,幸災樂禍地瞟我一眼。
我的心里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媽探尋的目光落在我臉上:「禾禾,聽說你在談戀愛?」
我伸手奪過顧時硯手中地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沒有的事。」
「哪個神經病在這里亂嚼舌根?」
「怎麼沒有?」
我爸突然笑起來,「時硯都跟我們說了,那個男生叫裴程,數學很差,嘴巴毒,還練過跆拳道,身高 180,跟他一樣......」
他還挺會說的啊。
只挑別人不好的說。
人家語文英語能考 140,他是一句不提啊。
「我們只是朋友,沒有其他關系。」
我張口跟我爸媽解釋。
豈料,我爸根本沒聽,自顧自地在那里分析。
「數學不好沒關系啊,反正你數學好,剛好互補了。」
20
嗯?
我和顧時硯俱是一愣。
「爸,你清醒一點......」
我爸不聽,反而越來越上頭:
「嘴巴毒好啊,你有點笨嘴拙舌,剛好替你懟人。」
「練過跆拳道就更好了啊,這以后出去誰還敢再欺負你?」
聽我爸這一分析,我頓時也覺得裴程是難得一遇的好姻緣。
「只是這身高嘛......」
我爸抬頭瞟了顧時硯一眼,「你爸我還 183.55 呢。」
「他才 180,是不是有點矮了?」
我腦子一抽,脫口而出:「人家 186.73,比某些人高多了。」
顧時硯臉色一白。
我爸卻樂得合不攏嘴。
「高就好,矮冬瓜我可看不上。」
「好好談,過一陣子帶回來給爸媽瞧瞧。」
我和顧時硯皆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爸媽,你們......不反對我談戀愛?」
我媽笑著把我摟在懷里。
「你都十八歲了,談個戀愛不正常嗎?現在不談,打算等到二十八歲催婚嗎?」「先談著看,也沒說談一次就結婚啊。」
我爸吸一口咽,笑得牙不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