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嘛,多談幾次戀愛沒啥壞處。」
「省得沒見識,啥阿貓阿狗都能看在眼里。」
21
好消息:我和裴程談戀愛了。
壞消息:這件事裴程目前還不知道。
都怪顧時硯這個老六,讓我無中生友——男朋友的友。
我送他出門時,他臉上的震驚還沒有消退。
「江初禾,你真的跟裴程談了?」
我沒好氣地刺他:
「這不是您給我安排的嗎?」
「我只是關心你,不想你被人騙。」
顧時硯的目光輕輕掃過我臉上的疤痕。
「裴程的條件又不差,他怎麼可能看得上你?」
我定定地望著他。
突然意識到,他特別喜歡做這種小動作。
目光有意無意掃過我臉上的疤。
然后用最清淡的語氣否定我的很多種選擇。
這種貌似為我好,不想看我出丑的行為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
江初禾,你是個丑八怪。
你配不上任何人。
沈霜他們和顧時硯好得穿一條褲子,卻仍然敢當面嘲諷我。
顧時硯每次都很生氣地喝止他們。
可他從來沒有忘記提醒我,不要太小氣,他們只是跟我開玩笑。
是不是他心里也認為我應該被嘲笑?
顧時硯難得放下高高在下的架子,語重心長地勸我:
「江初禾,你最好離裴程遠一點。」
「咱們有青梅竹馬的情誼,我這都是為你好。」
「......」
我突然就有些累了。
「顧時硯,8 歲之前我也很好看的,還代表學校參加過市里的文藝匯演。」
「你就不奇怪我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
「你媽說是為救路邊的流浪狗磕傷的啊。不是嗎?」
「不是啊。」
我笑了笑,「不是流浪狗。」
「是白眼狼。」
「一坨叫顧時硯的白眼狼。
」
22
我回屋時,我爸媽還坐在客廳等我。
「禾禾,過來。」
我媽拉住我的手,「真跟裴程談了?」
我爸抽煙的動作都停住了,滿懷期待地望著我。
我只能喪氣地低下頭。
「沒有。」
「真的只是普通同學。」
我媽突然跳起來,哈哈一笑,「我就說沒談吧。我的女兒我還不了解,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不跟爸媽講。」
我爸也跟著笑:
「又被你賭贏了。愿賭服輸,這一個月的家務我全包了。」
啊?
果然小丑只有我自己。
我生氣的噘嘴:「爸,你剛才是演給顧時硯看的啊?」
「對啊。」
我媽伸手將我摟在懷里
「他不就是想看你挨罵嗎?切,小白眼狼,我才不讓他得意。」
我爸咂一口煙,悠悠吐出一個煙圈。
「也不全是啊,要是能多一個人喜歡你,我肯定開心啊。」
「不過,沒有也沒關系啊,你一輩子不嫁,爸媽就養你一輩子唄,又不是養不起。」
我突然想起下午偷聽來的話,紅著臉跟我爸媽說了一遍。
誰知道沒說完,我媽先激動了起來。
「完了,老江,真有豬想拱咱家的白菜。」
「沒事,這豬不會打直球,一時半會估計還拱不到。」
我:「哈?」
23
我爸媽神神叨叨給我一通分析。
最終得出結論:裴程已經對我愛得不能自拔。
我媽還不忘問我一句:
「你對他啥感覺啊?」
我想起那天裴程掄起書包砸體委的樣子。
好像......是有一點點帥啊。
我爸兩手一拍:「完了,雙向奔赴了。」
「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正聊得上頭,手機彈出一條信息。
是沈霜的。
我困得要死,也懶得點開,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上課,看見裴程竟莫名有些尷尬。
裴程的眼角帶著些烏青,像是也沒有睡好。
他將早餐塞進我手里,低聲催促道:
「趕緊吃,要上課了。」
按時吃早餐,是我和裴程做同桌后新養成的習慣。
我接過來,輕輕咬了一口。
煎餅果子的賣相很好,卻有點油膩,跟平時的不太一樣。
裴程看向我的眼神有點淡淡的。
「今天起晚了,在校門口隨便給你買了一個,湊活著吃兩口。」
我卻捕捉到了他話語里的關鍵信息。
「那平時的呢?」
裴程扭過頭,不看我。
我扯他的衣襟。
他抽出來,我又扯。
他被我拽得有點煩了,臉漲得紅紅的,一下攥住我的手腕。
「平時都是我自己做的。」
「我是舔狗行不行?」
我想笑的。
但沒想到眼淚一下飆了出來。
「裴程,那個豬......豬竟然學會打直球了。」
「嗚嗚嗚。」
裴程:「哈?」
24
我剛紅著臉跟裴程解釋完豬打直球的意思。
就在這時,顧時硯進了教室,直直走到我座位邊。
「禾禾,你出來,我們談談。」
裴程鼻腔里溢出一聲冷哼。
「跟你個白眼狼有什麼好談的?」
「就兩分鐘。」
顧時硯的眸光里顯出懇切,伸手扯住我的校服袖子,「禾禾,求你了。」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非要出去說?」
裴程伸手抽出我的衣擺,「少 TM 動手動腳的。」
「關你什麼事兒?」
顧時硯的手僵了僵,臉上終于升騰起怒氣:
「裴程,這是我和禾禾之間事兒,輪不到你管。」
「他說的就是我想說的啊。」
我伸手,虛虛攬住裴程的胳膊,「我爸說了,我笨嘴拙舌的。裴程嘴毒,剛好可以幫我懟人。」
「叔叔可真有智慧。」
顧時硯身形猛地一顫,險些要摔倒。
他的臉上顯出頹唐的氣息。
垂下頭,低低說道:
「禾禾,當年的事,我真的不記得了。」
「我不知道你是因為我才......」
「所以呢?」
我笑著反問,「如果我不是因為你受的傷,就活該被你們戲弄和嘲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