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度崩潰,為什麼爸媽和哥哥會那麼蠢?
陸婉柔的計謀明明那麼幼稚,為什麼他們就是看不穿呢?
后來我才意識到,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啊。
若愛,謊話連篇都會信。
若不愛,天花亂墜亦不會信。
明白這個道理時,我已癌癥晚期,活不了了。
好在,我當猴了,這個道理讓我撥云見日,再不會為家人所動。
我斜眼冷冷地瞅著那一家子。
我哥開口:「婉柔,我們知道你委屈了,你被陸歲歲欺辱,我們沒有及時保護你,但陸歲歲畢竟死了,你別那麼大怨氣了。」
「是啊,陸歲歲自作孽不可活,我們以后只有你一個女兒,一定會好好愛你的。」
我爸笑了笑,將陸婉柔攬入懷里。
陸婉柔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然后紅著眼眶點頭,不再為難我這只猴子了。
一家人笑著離開,還不忘在猴山前合影了一張。
我差點看吐了。
不過陸婉柔手中的手機給了我靈感。
我不會說人話,但會打人字啊。
如果有一部手機,可以干的事就太多了!
6
有了手機,我可以給家人傳遞兩個信息。
第一。
我臥室的床墊下,偷偷藏著近幾年來的家庭監控錄像,雖不完整,但足以證明我被陸婉柔欺辱。
陸婉柔是個謹慎的人,她每次欺辱完我,都會刪除家里的監控錄像,哪怕家人從來不查。
我也是后知后覺,慢慢存下了一些錄像。
可惜每次交給父母看時,他們都說沒空,并且完全不相信我的話。
我哥甚至覺得我有陰謀詭計,要故意陷害陸婉柔。
因此,我交出去的儲存卡,總會被掰斷!
我便絕望了,不再交出儲存卡。
第二。
陸婉柔勾結私人醫生,偽造我的體檢報告,隱瞞了我的癌癥,導致我最終絕望自殺。
這一點必須告知家人,讓他們去查。
尤其是讓我媽去查。
她的悔恨值已經達到了 40%,是最后悔的人。
她去查的可能性極高。
打定了主意,我要琢磨如何弄到手機了。
動物園每天游客都很多,舉著手機的人也數不勝數。
問題是,怎麼讓手機出現在我手里?
我想到了傳音筒,藍毛鸚鵡。
這小子可是動物園搶劫犯,經常搶游客的東西,搶一部手機不在話下。
于是我早早起來等它。
它喜歡吃新鮮的香蕉,每天早上都會飛到我們猴山溜達一下,看看有沒有香蕉能搶。
果不其然,太陽還沒出來,它就落在了猴山的木樁上,東張西望,探頭探腦。
我從屁股后頭抽出一根香蕉晃了晃。
藍毛鸚鵡當即飛了過來,諂媚地朝我轉圈圈。
我跟它說悄悄話:「幫我搞一部手機,我給你十根香蕉。」
「啊?管理員會扒光我的毛的!」鸚鵡不敢接這活。
「三十根,連續供七天!」我下了血本。
鸚鵡喉嚨一動,撲騰兩下翅膀,應下了。
7
到了傍晚,鸚鵡出現了。
它笨拙地飛著,兩只爪子緊緊扣著一部手機。
我大喜過望,一躍接過。
鸚鵡氣喘吁吁地比畫:「手勢密碼這樣這樣再這樣,我偷看了半天的。」
干得好!
我喜滋滋地打開屏幕。
雖然不太利索,但猴子的手指也是有用的。
屏幕一亮,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屏保,里面是我熟悉的人。
陸婉柔!
我愣了愣,這特麼是陸婉柔的手機?
不等細看,猴山外傳來大喊聲:「我的手機被鸚鵡搶了,管理員呢?給我搶回來!」
她追到了猴山,見我拿著她手機更加憤怒,「又是那只死猴子,它搶了我手機!管理員呢?管理員滾出來!」
兩個管理員急匆匆跑來了,得知情況后抓起驅猴棒往猴山里來。
我眼角抽了抽,這死鸚鵡,咋那麼會挑人呢?
眼見管理員已經逼近,我只能硬著頭皮用手機給我媽發短信——說來也是賤,我一直記著我媽的號碼,15 歲記到了現在。
由于手指不太利索,我編輯好一會兒才打下幾個字:【媽,翻姐姐床墊】
甚至標點符號都來不及用,管理員的棒子已經近在咫尺了。
我沒辦法,只能點擊發送,然后將手機往隔壁園區一拋。
「丟那猩,砸了它!」
丟那猩接住手機,一拳頭砸了下去。
手機碎了一地。
管理員傻了眼。
陸婉柔氣得七竅生煙:「死猴子,我一定要宰了你!」
嘻嘻,我會賠禮的。
我朝隔壁吼了一聲。
正在拍胸口的丟那猩手掌往后一攤,美臀往上一翹,噗一聲,手到粑來。
下一瞬,天上落坨翔子,陸婉柔又被糊了一臉!
8
收拾了陸婉柔,我美滋滋地回籠睡覺,坐等家里人翻我的床墊,找出那些儲存卡!
才躺下,意識開始模糊,靈魂飄了起來。
這事兒時有發生,我畢竟是人,靈魂并不能完美契合猴子。
所以,偶爾會靈魂出竅。
這樣也好,我利索去看戲。
不一會兒,我飄到了熟悉的陸家莊園,看見正在吃晚飯的一家三口。
他們發現我媽收到的短信,一臉疑惑。
短信內容有點莫名其妙:【媽,翻姐姐床墊】
「這是婉柔發的短信,怎麼回事?」我爸放下筷子,直接打電話給陸婉柔。
可惜無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