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嚇白了臉，撒丫子就跑。

保鏢都顧不上陸婉柔了！

園長驚恐地扛起了陸婉柔，朝我大喊：「猴王，放過她，不然你們會被處理的！」

我咬了咬牙，強忍怒火叫了一聲。

猴群安靜了下來，猩猩們也不追擊了。

我不得不停手，因為我們是動物，如果殺了人，下場只有一個。

用我們的命換陸婉柔的命顯然不值。

14

傷痕累累的陸婉柔成功逃脫了。

鐵門關上，動物們各回各家。

我又坐在了猴山之巔，冷靜地擦拭著傷口。

紅腚哥還在滿地亂跳，不知道是不是心疼它的夢中情猴。

隔壁的丟那猩怒吼著亂丟東西，胸膛都氣得鼓了大包。

藍毛鸚鵡也飛了過來，張口就是國粹：「我草她馬的！我草她馬的！」

半天后，陸婉柔竟然又出現了。

她身上纏著許多繃帶，精神憔悴，眼神卻無比陰毒，就那麼站在猴山鐵籠外。

園長跟她說著話，大概是求情什麼的。

陸婉柔卻指我：「我要它死！你們動物園簡直瘋了，我要報警，一只猴子都活不了！」

園長急得直冒汗：「陸小姐，我們不要您資助了，我們愿意賠錢，請您高抬貴手。」

「行啊，你把那只猴子交給我，我既往不咎！」

陸婉柔指名道姓要我。

我若落入她手中，下場可想而知。

園長六神無主，卑微地說愿意賠三十萬，只求她放過我。 

陸婉柔卻愈發陰毒：「放過它？做夢！我要把它剝皮抽筋，掛起來當標本！」

陸婉柔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后來了人，只顧著宣泄憤怒。

我爸媽和哥哥，都來了。

他們臉色極其難看，身后跟著一群保鏢，保鏢還押著一個人。

周月華！

我笑了，周月華果然自首了。

好戲開場咯。

15

等陸婉柔終于發現一家三口時，正要告狀，卻被我爸狠狠揪住了衣領。

「陸婉柔，歲歲患癌的事，你一早就知道？」

我爸聲音仿佛灌了鉛，無比地沉重嘶啞。

陸婉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呆頭呆腦地問：「什麼？」

「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歲歲患癌了！」我爸暴吼出聲。

陸婉柔一哆嗦，終于反應過來。

再看媽媽和哥哥的臉色都不對勁，周月華又在場，當即意識到了什麼。

她瞬間滿頭大汗，怒指周月華：「周醫生，是不是你瞎說了什麼？是你給陸歲歲檢查的，是你說她沒有患癌的！」

周月華面如死灰：「陸小姐，做人要講良心，是你威逼利誘，讓我隱瞞陸歲歲小姐的病情……」

「你放屁！」陸婉柔臉色慘白，聲音夾雜著驚恐的哭腔。

她看向媽媽，「媽，你信我啊，一切都是周月華干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一個耳光重重地落在她臉上！

我哥出手了。

他跟個死人一樣，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色，只是接連數巴掌扇在陸婉柔臉上。

陸婉柔的臉迅速紅腫，漲成了豬頭。

她痛得撕心裂肺，哀號連連：「哥，你打我做什麼？好痛啊！」

「痛？你這些年打了歲歲多少個耳光？光是那些儲存卡的錄像里，你就打了她上百個耳光！」

我哥聲音冷冽到了極點，又是幾巴掌下去，打得陸婉柔摔倒在地，滿嘴滿臉都是血。

我媽則放聲哭了起來。

陸婉柔以為媽媽心疼她，趕忙爬過去抱住媽媽的腿：「媽，我好痛啊，我知錯了，姐姐死了，我會孝順你們的，我是你們唯一的女兒啊！」

媽媽捂著嘴，堅決踢開了陸婉柔。

她近乎失聲，但還是強打精神質問：「陸婉柔啊陸婉柔，你為什麼這麼狠心？你把你姐姐折磨成什麼樣子了？你害死了你姐姐還很光榮嗎？

「你毫無悔改之心，故意讓我們發現儲存卡，挑戰我們的底線，我們忍了，可萬萬沒想到，你還勾結醫生，隱瞞你姐的病情！」

說著，我媽也徹底失態，狠狠地給了陸婉柔一巴掌。

陸婉柔差點沒痛暈過去。

但她嘶啞反駁：「什麼儲存卡？我不知道啊！」

「你還嘴硬，你發短信，讓我們翻你姐的床墊……你真是惡心透頂，你以為沒了你姐，你就能為所欲為嗎！」

我媽哭號著，全身顫得厲害。

陸婉柔又痛又茫然：「沒有……我沒發短信，我的手機被猴子……」

她突然指向我，「是它，它搶了我手機，不知道搗鼓了什麼，然后丟給大猩猩砸碎了，是它發短信！」

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唯有我媽激烈一顫，晃晃悠悠地走向猴山。

16

我媽顫得太厲害了，以致于走兩步就摔倒，爬起來繼續走，又繼續摔倒。

爸爸和哥哥跑來扶起她，一家三口挪到了鐵籠前。

我沒有動，靜靜地坐在石頭上。

媽媽伸出手喚我：「歲歲，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媽媽瘋了，媽媽要瘋了……」

我還是不動。

爸爸和哥哥觀察我，臉色驚疑不定。

我不愿搭理他們，轉身往籠屋走去。

媽媽突然跪下，哭得撕心裂肺：「歲歲，別走……就是你吧，你過來好不好？媽媽想摸摸你……就一下……」

我嗤笑一聲，行，過去瞅瞅 100% 悔恨值吧。

又一次隔籠相望。

距離不過兩米，卻隔著生死陰陽。

媽媽努力伸長手，聲音顫個不停：「歲歲，我知道是你……第一眼就覺得像了……你還會發短信給媽媽，真好，你還記著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