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謝長垣來時,我正拿著姐姐剛送來的嫁衣,大紅的綢緞,金絲銀線繡的鳳凰栩栩如生。
他眼神落在我手上,用帶著遺憾的口氣說:
「嫁衣挺好看,可惜啊……」
他故意頓了一下,又接著說:
「可惜,我要娶的是武陵王的女兒,等她過了門,我或許,能賞你個妾的位置,只是這嫁衣,怕是與你無緣了。」
大紅色的嫁衣,只有正室才能穿。
這話說得刻薄,我卻沒與他爭辯,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只垂下頭,裝作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妾也挺好,謝大人抬舉。」
誰知我的順從和平靜,激怒了謝長垣,他臉色瞬間鐵青,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林——九——笙!你再給我說一次!」
我眨眨眼,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不明白都順著他的意思了,他為什麼還要生氣。
謝長垣瞪著我,胸口劇烈起伏,突然一把扛起我扔到榻上,惡狠狠地掐著我的下巴說:「林九笙,我今天倒要看看,為了你那寶貝姐姐,你能忍到什麼地步!」
他粗暴地撕扯著我的衣襟,嘴里放著狠話。
可他的手卻在顫抖,臉也越來越紅,眼神躲閃,根本不敢看我。
我忍不住輕笑一聲:
「三叔,您這是……頭一回?」
「胡說八道!」他咬牙切齒地說:「本官什麼女人沒玩過,你少自作多情,以為我會為你守身如玉不成!」
這話好耳熟。
當初他問我,對未來的夫君有什麼要求。
我怎麼說的來著?
哦,我說:「要潔身自好,為我守身如玉。」
我挑眉,沒接話,看著他繼續動作。
他解了半天,衣帶卻像故意跟他作對似的,越纏越緊,謝長垣額角青筋暴起,終于忍無可忍地一把甩開,起身要走。
我拽住他的衣袖,在他怔愣的眼神中,伸手撫上自己的衣襟。
一顆一顆解開盤扣,露出雪白的肩膀。
微微傾身,在他耳邊吹氣:
「三爺,你真要走嗎?」
10
謝長垣當然沒走。
床前地上,我和他的衣裳纏在一起。
床榻搖晃了半夜,我累極了,斷斷續續地喊他三叔。
他掐住我的腰,力道大得驚人:
「喊我名字。」
「哦?好。」
我從善如流應下,在他耳邊輕輕吹氣:
「謝大人……謝三爺……」
「不對。」他聲音沙啞。
「那您提示一下?」
謝長垣也不說話,只是拿一雙熬得通紅的眼睛看著我,動作越發激烈。
長夜過半。
我被他折騰得受不住,敗下陣來:
「謝長垣,我好累……」
他終于滿意了……伏在我頸側重重地喘息。
我剛想調侃他幾句,卻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流進了我的脖頸,順著肌膚一路向下,燙得驚人。
我的心顫了顫,未出口的話哽在喉嚨里。
手臂輕輕攀上他的脊背。
雖說輩分長,可謝長垣也就比我大兩歲,今年才二十一,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他很快卷土重來。
那晚,他壓著我折騰了大半夜。
最后沉沉睡去時,我聽見他在我耳邊輕聲說:
「林九笙,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邊,從前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只要你別再離開我……」
我假裝睡著,沒說話。
天色將白,門外傳來侍衛焦急的催促聲:「大人,該出發了……」
謝長垣跟沒聽到似的,依舊慢條斯理地替我穿衣挽發:「我要去一趟漢中,三日后回來,你在府里好好待著,不要亂跑,記住了嗎?」
我能跑哪兒去?
自從他回來,府里便有了重兵把守。
沒有他的允許,別說我Ťű̂ₙ一個大活人了,就是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我沒揭穿他名為保護,實則囚禁的行為,只故作溫順地點了點頭,垂下眼,輕輕拉住他的衣袖: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低低一笑,一把扯下我腰間的荷包,掏出塊水頭極好的鴛鴦玉佩,掐著我的細腰,親自系上:
「這玉佩我從不離身,見它如見我。」
「我幾日便歸,乖乖等我回來娶你,嗯?」
我想說不過一個妾而已,用得著「娶」嗎?
但最終只是順從地伏在他胸口。
輕輕「嗯」了一聲。
11
謝長垣走后,我將玉佩解下來放在一旁,重新換了衣裳。
空氣中還殘留著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我一時有些恍惚。
這時,窗戶「吱呀」響了一聲,姐姐翻進來,滿臉急切地問:「拿到了嗎?」
我彎了彎唇,看向桌子上的玉佩。
姐姐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興奮地大叫一聲,立刻跳起來收拾東西。
這玉佩是謝長垣的貼身之物。
有了它,我才能命令守衛放行,從謝府安全離開。
姐姐拿著裝好的包袱過來,眼神突然掃到我脖子上那些曖昧的痕跡,立刻變了臉色:
「謝長垣這狗東西!八輩子沒碰過女人是不是!」
「怎麼能把你脖子給啃成這樣?」
她這時不時冒出來的虎狼之詞,我是真招架不住。
連忙攏了攏衣服,岔開話題:「不說這個了,姐姐,我們趕緊走吧!」
這一切還要從昨日說起。
姐姐偶然在她那小白臉書生那兒發現了一只金餅,興沖沖地拿來,說給我當嫁妝。
我接過來一看。
這東西上圓下方,背面雕虎,正面刻著四個大字:武世子寶。
這哪是餅啊?
分明是武陵王世子的令牌!
細查之后我們才知道,那書生竟是世子假扮的!再聯想到謝長垣之前參軍去的正是武陵,姐姐氣得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