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女人,你一定也明白這種感受。」
越聽越氣,「閉嘴!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媽!」
我抄起手中的水杯直直地扔了過去。
輪椅上的李盛用手撐著輪椅,閃身擋了上去,捂著自己被水杯砸疼的腦袋嗷嗷叫。
我冷笑:「你身上的男人味太重了,許阿姨。」
「李盛是入贅到我家的,在我們陳家他還想要傳宗接代?這不跟拿了主人的吃的還反咬主人一口嗎?」
「我外公和我媽都沒說女兒不能傳家,你一個保姆上位的,來擔心起我陳家的傳承了。」
「我再說句難聽點的話,這孩子生下來,我都可以讓他姓陳,你信不信。」
戳到我爸爸的痛處,他臉色漲得通紅,連老年斑也微微顫抖。
他試圖站起來,但最后只能踉踉蹌蹌地跌坐下去,「陳朵!你媽都死了二十年啦,你還要我給你媽守著嗎!」
我:「你這個賤人,你有什麼資格提我媽!」
他憤懣不平:「我是對不起你媽,但她都走了,我又能做什麼彌補呢?」
「我也沒有多少好日子了,你許阿姨是我最后一個女人,我不舍得她再去別人家做保姆,就跟著我不好嗎?」
想跟我打感情牌,可惜我沒有感情。
我嘲諷:「我們陳家什麼時候阻止過你走?」
「我外公是沒有給你機會嗎?」
「是你自己舍不得房子,舍不得錢。」
「你有底氣你站起來啊,自己去賺錢,當什麼贅婿啊?」
他被我說得面紅耳赤。
「別說了。」
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站在床邊的保姆。
我知道他那點小心思,無非就是不想在心上人面前露怯。
但世界上哪有什麼既要又要。
「你活著的每一天,都要為我媽,為我外公懺悔。」
李盛當年帶女人回家,我媽像瘋子一樣叫吼,他卻高高在上地嘲諷:「要不是你沒給我生個兒子,我不會去外面找別的女人。」
連我媽這種被寵著長大的獨生女,都開始覺得是自己的錯。
我媽瘋了似的用力地扣住我,雙眼猩紅地質問我為什麼不是個兒子,這樣李盛就不會出軌了。
4
這種人欺軟怕硬,狗改不了吃屎。
我當著他們的面打給家政公司。
「我記得之前和你們公司簽過,只要你們出的家政阿姨和雇主有不正當往來,你們會賠錢?」
許莉露出驚恐的眼神,沖過來想要阻止我,被我老公攔住。
我繼續跟對方交涉,電話那邊:「陳小姐,這話不能這麼說的,我們的阿姨都是接受過專業的培訓的,不會隨便……我們說話時要證據的……請您給我們阿姨道歉。」
「結婚證算嗎?」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秒:「算……」
當時選這家公司的原因沒有其他,就是保險條例多,我可太知道李盛的真面目了,只要是個女的,他都能發情。
所以我找的都是男陪護,保姆只是幫我照看家里的房子,順便做下衛生,不會直接跟李盛對接。
只是沒想到,就這樣還能讓他找到機會。
沒關系,我沒有時間出手,但有其他人比我更急。
保險公司需要向我賠償,那這錢從哪里來,肯定是不會放過許莉和李盛的。
我爸癱瘓在輪椅上急得團團轉:「你在干什麼!干什麼!造孽啊!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我勾起嘴角一笑,無辜地說:「你看,要是索要到賠償了,這不就有錢付你的彩禮了。
」
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始破口大罵:「你好狠的心,我再怎麼說也是你的父親,生你的養你的,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我故意刺激他:「那怎麼辦,我施壓人家還會賠我五十萬呢,你只會叫我給你五十萬呢。」
一旁許阿姨急了:「老李,可不能真讓我賠錢啊!我哪有這麼多錢可以賠。」
我爸爸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不會的,別擔心,我來想辦法。」
轉過頭喪著臉,近乎哀求地說:「朵朵,你許阿姨高齡懷孕,身體很不好,現在孩子還有流產的風險,這五十萬就當爸給你借的行不行?」
我微微一笑:「不行哦~不過我可以給你借一個靠譜的貸款機構……不過嘛……你還能抵押什麼……」
許莉充滿期望地看向他,李盛卻別過頭默不作聲。
呵……男人。
張嘴就是真愛,涉及自己利益的時候就三緘其口。
房間沉默了一瞬,我面無表情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后傳來一聲嘆息。
「你外公……不是給你留了一筆錢嗎!」
我轉身,端詳著這個面上爬滿細紋,下頜有幾處老人斑的男人,看起來文質彬彬,但實際上不過是轉世的惡魔罷了。
我無時無刻不想將他送走。
我按捺心中的恨意,盯著他的眼睛,不疾不徐地說:
「我媽的骨灰呢?」
5
那天,我媽剛從精神病院拿藥回來,看到了李盛和那個女人交纏的畫面。上位的女人覺得自己懷了龍胎,鳩占鵲巢,故意嘲諷,害得我媽病發在地上痛苦哀嚎。
我氣不過,拿著刀沖過去把人按倒,抵在那個女人的脖子上。
她見到李盛來了,自己發癲往刀口上撞,沒想到撞上了動脈。
溫熱的血液迸射出來,睫毛糊上了一片猩紅,我被嚇得呆坐在地上無法動彈,根本不敢看倒在血泊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