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祁岱按在地上的男人得意地嘲諷:「我們人來了,你們可別怕得哇哇叫哦。」
一行十幾個肌肉大漢,從玉米地里走出來,滿臉橫肉。
「陳姐!」
我點點頭:「既然來了都收拾吧。」
此時帶頭男人,臉色也終于變了:「你……你……的人?」
我用腳踢了踢他,他害怕得坐在地上蛄蛹了兩下。
「你……你別過來啊!」
我笑著看向祁岱:「你看這打人還被我嚇到了,我有那麼可怕嗎?」
我也沒想要期待回應,我蹲下身用眼睛盯著他。
「誰讓你來的?」
他縮著手,恐懼地搖了搖頭,「陳姐,別搞我,做我們這行的不能出賣別人。」
我把手插進褲兜,還沒伸出來呢,他就嚇得發抖。
「別開槍,別開槍!我只拿了五萬的定金。」
「是你爸,給了我們十萬,說要把你綁了。」
「姑奶奶你手別亂動,這錢我都還給你……不!我再添 5 萬!就當您的精神損失費,行不行?饒了我吧,我們只是討口飯吃,說那些話都是嚇人的,我們就是嚇唬嚇唬,不會真的辦事兒的。」
手從褲兜里掏出東西那一瞬,他們害怕地抱住頭。
我點開錄像,拽著他的頭發。
「看這兒,看這兒,看鏡頭,說說誰讓你來的?」
他嗚嗚嗚地直叫:「你爸,李盛,李盛花錢讓我們來的。」
我讓其他人幫我打包送去派出所報警,自己和祁岱先走了。
9
李盛二十多歲遇上我媽之后就沒有過苦日子。外公雖然生氣,但也不忍心自己女兒和孫女跟著李盛受苦,明里暗里一直補貼。我媽又對錢不太在意,家里的錢都是李盛在管。這點連外公也沒有辦法,控制不住。
這錢在李盛兜里,數額不大,無法讓他揮霍無度,頂多能夠讓他過得比較舒服。
所以……他是沒有錢買房子的,或者說,他覺得我媽的一切都是他的,他根本沒必要用自己的錢去買房。
這一次跟許莉進行試管嬰兒,早就把他自己的養老錢花光了。
他一開始就是打著先斬后奏的主意,在他眼里,我總不能漠視自己的弟弟吧。
這一次起訴失敗,加上買兇殺害我不成,他徹底沒招了。
許莉高齡孕婦,前三個月反應太大,有流產的征兆。期限到了,見我爸沒有拿錢出來,自己一個人偷偷地去醫院把孩子打掉了。
我爸氣得吐血。
每天從咒罵我變成了咒罵許莉。
躺在床上拿著那張根本看不出人形的 B 超,不斷念叨著:我的兒子,我的兒子。
沒錢的老頭遭人嫌。
自從他們結婚之后我撤掉男陪護,許莉的錢我也不發了,老頭私房錢也已經被掏空了。
許莉開始煩躁。
老頭在家里的地位開始反轉,每天被許莉嫌棄這嫌棄那,什麼曬太陽,洗澡,喝茶,許莉都置之不理。
10
我帶著祁岱慢悠悠地走去了老頭住的地方。
還沒進門,兩人的爭吵聲就傳到門外。
「莉莉,你別哭啊,我每個月還有五千塊的養老金,可以養活你的。」
許莉:「這五千塊有什麼用,你每個月的醫藥費就要一千了吧,還有租房,敢情我跟著你吃糠咽菜呢……」
「那我還和你在一起做什麼,朵朵也不給我打錢了,你領證前答應我的呢?每個月兩萬的零花錢什麼時候打給我啊!」
我爸聲音也變了:「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因為愛我嗎?」
她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突然尖叫起來:「愛肯定是真愛呀,但是你的承諾也沒有做到啊。
」
房間里傳出一陣摔東西的聲音。
隨后是許莉崩潰大喊:「你怎麼不去死啊!」
打開門,就看到許莉坐在老頭的身上,拿著被子死死地捂住他。
好像捂住了又好像沒捂住,因為過了三十秒,老頭雙手還不斷在半空中撲騰。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
老頭一聽是我立馬激動起來:「朵朵救我,朵朵!」
見我不動,他又拼著最后一口氣:「你媽的骨灰,你媽的骨灰,我告訴你在哪兒。」
我示意祁岱將許莉拖下來。
走上床邊,緩緩掀開被子。
李盛喘著粗氣,心有余悸地瞪著我說:「你是不是就要看著我死?」
我反問他:「不然呢?」
「你媽媽的骨灰,被我藏在老家了。」
我垂著眼睛,波瀾不驚地說:「哦。」
我的面不改色引起了他的困惑。
他咬著牙嘲諷:「你也沒有那麼在意你媽。」
「你說的老家,是那個……拿了我媽的嫁妝建成的四層樓,給你兄弟姐妹住的自建房?」
李盛一臉驚恐:「你怎麼知道!?」
我冷著臉嘲諷,毫不介意地把我知道的分享給他,「我還跟縣里舉報違建了呢,你們鄰居對你們家先富起來不帶他們這件事很介意,還給我提供了很多證據。」
他慌了:「不可能,你騙我……他們都沒跟我說。」
我笑了。
「你給你自己建了一棟房子,他們都在猜,你會給哪個侄子……畢竟……你沒有兒子……我騙他們說……只要不來鬧,以后會給他們每人建一套,他們居然也信了……不敢打電話過來催你……」
他顯然是不相信這個答案,下意識地搖頭,他的兄弟姐妹,怎麼可能為了去取幾萬塊就背叛他。
他不說話,我都知道他在想什麼。